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如同最浓烈的醇酒,尚未入口,已然醉人。
秦酒站在那片由无数感激、崇拜与劫后狂喜织就的浪潮中心。
感觉一直紧绷的某根弦,在瑞克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和众人毫无保留的拥戴中,“铮”地一声,断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保持清醒,应该警惕,应该立刻回到地图前分析下一阶段的挑战。
但情感那被压抑了太久、连她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情感。
却像挣脱了牢笼的幼兽,怯生生又无比渴望地探出了头。
内心os:就一杯。一杯就好。庆祝一下,不过分吧?
她接过了不知是谁递来的一杯,大概是某种混合了缴获烈酒和果汁的玩意儿?
味道有点冲,但咽下去后,一股暖意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驱散了秋夜的寒意,也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下来。
一杯下肚,感觉还是不错的。
然后就有了第二杯。
是耶稣微笑着递来的,带着山顶寨特色的果酒,甜丝丝的,更容易入口。
她看着耶稣那双含笑的绿眼睛,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内心os:嗯,这个好喝,像糖水。再喝一点没关系。
第三杯好像是达里尔默默放在她旁边的木箱上的?
一杯清澈看起来像水但闻起来有点刺鼻的液体。
她好奇地尝了一口,辣得她直吐舌头,但看着达里尔那难得没有躲闪。
甚至带着一丝笨拙关切的眼神,她又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
内心os:咳咳……这什么玩意儿!不过……是达里尔给的……不能浪费。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
世界变得有点模糊,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篝火的火焰在她眼中跳跃成了温暖的光团。她感觉轻飘飘的,脚下像踩着棉花。
一直以来的冷静自持,如同阳光下的冰壳,悄然融化。
她不再刻意站在边缘,反而主动走向人群。
她拍了拍亚伯拉罕结实的胳膊,用带着醉意、口齿有些不清的声音说:“大……大块头!下次…”
“嗝……冲锋慢点!”
“我跟不上团了!”
亚伯拉罕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完全没了平日清冷模样的战略家。
随即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哈哈!好!”
“听你的,指挥官!”
她又晃到卡罗尔面前,歪着头看了半天,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卡罗尔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嘟囔着:“卡罗尔……”
“你好像是我的妈妈……”
“好温暖……”
卡罗尔先是愕然,随即眼中涌上无比柔和的光芒。
她轻轻握住秦酒戳过来的手指,柔声道:“嗯,那你以后常来。”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对那几个男人的态度。
她走到瑞克面前,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黑眼睛,因为醉意显得水汪汪的。
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皮质枪带的一角。
轻轻拽了拽,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瑞克”
“你刚才说话,好大声……我耳朵……”
“嗡嗡的……”
瑞克浑身僵硬,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娇憨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
蓝眸深处风暴凝聚,却又被前所未有的柔软包裹。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声音回答:“……下次,我小声点。”
她又转向达里尔,这次没有拽东西。
而是直接伸出双手,捧住了达里尔那张写满错愕和紧张的脸。
凑近了仔细看,呼出的气息带着果酒的甜香:“达里尔…你的眼睛”
“像林子里最安静的湖水……”
“好看……”
达里尔整个人都石化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任由那双微凉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脸。
鼻腔里全是她身上混合着酒气和淡淡草药香的味道,大脑一片空白。
莫尔试图凑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嘿!小酒瓶!”
“老子呢?”
“老子不帅吗?”
秦酒皱起鼻子,嫌弃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走开!”
“臭死了!”
“像在泥地里打滚的莫尔!”
莫尔:“……”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摸着下巴,看着秦酒摇摇晃晃走向耶稣的背影。
咧开嘴笑得更加变态:“妈的”
“喝醉了都这么带劲!”
耶稣扶住了脚步虚浮的秦酒,防止她摔倒。
秦酒顺势靠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眼神迷离,声音软糯:“耶稣”
“你身上有阳光的味道……”
“我喜欢……”
耶稣温柔地揽着她的肩膀,防止她滑下去,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纵容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