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穹与凌明月两位虞尊级老祖的认输,如同在本就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的湖面,悍然投下了一颗自九天坠落的星辰,激起的并非寻常涟漪,而是万丈毁灭性的狂澜!那声“我们认输”如同蕴含着无上法则的道音,清晰地传入了演武场数万人的耳中,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湖之上。
整个凌家演武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冻结。
先前还因那惊世骇俗的“规则棱角”而嗡鸣不休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扼住喉咙,戛然而止。极致的死寂笼罩了天地,连风声、呼吸声,甚至心跳声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认输宣言所吞噬。无数张面孔上,表情凝固,瞳孔放大,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呆滞与茫然。
“老……老祖?苍穹老祖和明月老祖……他们……他们认输了?!” 一个年轻弟子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梦幻般的场景,更怕这声音会证实他所听到的并非幻觉。
“规则棱角……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连仙人都无法掌控的力量吗?凌绝他……他不过是个从下界来的旁支子弟,怎么可能……”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喃喃自语,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震撼,他赖以生存的修为境界和常识,在那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凌家……真的要变天了!嫡系威严扫地,两位老祖亲口认输,这凌绝……他难道真要凭借一己之力,颠覆这延续了数千年的格局吗?!”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尤其是那些依附于嫡系的族人和客卿,脸上早已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与不确定。
瘫软在地的凌天正、凌破军等嫡系高层,此刻更是面如白纸,眼神涣散。最后一丝凭借老祖翻盘的侥幸心理,如同风中残烛,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吹灭。无尽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将他们死死淹没。他们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怜悯,有嘲讽,有快意,更有冰冷的审视,仿佛他们已然是待宰的羔羊。
而与嫡系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凌啸凡、凌天羽等旁支族人那边爆发出的狂喜洪流。许多人激动得浑身颤抖,热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们压抑了太久,屈辱了太久,此刻终于看到了扬眉吐气的曙光!那一声认输,不仅仅是凌绝的胜利,更是他们所有旁支、所有备受打压族人共同的胜利呐喊!
所有的目光,无论是震惊、恐惧、狂喜还是探究,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灼灼地聚焦在场中央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上——凌绝!
他站在那里,周身那令人心悸的灰色规则棱角已然收敛,但那股历经万劫而不磨、碎玉涅盘而重生的独特气质,却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敢直视。众人屏息凝神,心脏狂跳,等待着,等待着凌绝接下来将要揭露的,那尘封千年、关乎先祖凌啸天被构陷的惊天真相!这桩压在所有旁支心头、流淌在凌绝血脉中的沉冤,终于在绝对武力的震慑下,迎来了拨云见日、水落石出的时刻!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千钧一发的历史性时刻,异变,毫无征兆地再临!
天空之中,那被先前激烈大战余波搅动、尚未完全平息的巨大云涡,突然以一种违背常理、超越认知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不再是混乱无序的能量乱流,而是散发出一种柔和、纯粹、却蕴含着至高无上、不容抗拒意志的奇异光芒!那光芒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又似包容万象的混沌初开之光,瞬间便将刚刚落地、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凌绝、云璃、蓝玲儿,以及并肩而立的凌苍穹、凌明月五人,完全笼罩其中!
“嗯?这是……何种力量?” 凌绝眉头骤然锁紧,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催动体内噬灵根与万劫不灭体,劫力于经脉中奔腾咆哮,试图抵抗这未知的笼罩。但他骇然发现,自身那足以崩山裂海的强大力量,在触及这柔和光影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提不起半分!这并非压制,更像是一种……更高层次力量的自然包容与引导。
他猛地看向身旁的云璃和蓝玲儿。云璃俏脸之上亦是布满惊容,她周身那清冷纯净的玉清仙元本能地流转,流霜月魄环发出细微的嗡鸣,却同样无法撼动这光影分毫。蓝玲儿湛蓝的眸子里闪烁着惊异与警惕,碧海星澜诀引动的水元星力在光影中荡漾开圈圈涟漪,却无法突破其束缚。她们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光影并非蕴含恶意攻击,更像是一种……来自遥远彼岸的、温和而坚定的接引。
下一刻,在数万人呆滞、惊愕、茫然无措的目光注视下,那团笼罩五人的柔和光影,连同其中的五道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打散,又似海市蜃楼般,开始微微地扭曲、闪烁,变得虚幻而不真实。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光影骤然收缩,由面至点,最终化作一道细微不可察的光痕,彻底消失在了凌家演武场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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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波动,没有留下丝毫空间痕迹。
仿佛他们五人,连同那团奇异的光影,从未在这片天地间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