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崩毁,甚至可能早已抛尸荒野,尸骨无存的凌天羽时,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凌……凌天羽?!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凌天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骇异而变得尖利走调,他指着凌天羽,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看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存在于世的鬼魅,“你……你的修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的经脉被废,修为尽失,道基崩毁,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你怎么可能……”
他清晰地记得,当日在那阴暗的角落,自己的爷爷凌啸雷,那位渡劫境的三长老,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拍出那一掌。那蕴含着渡劫境之力的掌风,结结实实地印在凌天羽的丹田之上,那骨骼碎裂、经脉如同枯草般寸寸绷断、道基如同琉璃般轰然崩塌的触感与声响,至今仍偶尔在他噩梦中回响!一个被废掉修为,甚至可能伤及本源性命的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且,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波动,虽然压制在大乘境初期,但那凝实沉稳、内蕴磅礴生机的感觉,绝非是虚浮伪装或是回光返照所能拥有!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是当日三长老手下留情?不,绝无可能!是凌天羽有什么逆天的保命底牌,连渡劫境的全力一击都能化解?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恐怖存在插手了?
一时间,无数混乱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凌天罡的脑海,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凌天羽一步步走进密室,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凌天罡的心跳节点上。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冰寒刮骨刀,牢牢锁定在凌天罡那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充满讥诮的弧度:“托你的斧,凌天罡,我凌天羽命不该绝,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怎么,看到我还活着,站在你面前,你很失望?很意外?”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虚空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激烈交迸,那冰冷的杀意与刻骨的仇恨,几乎要凝成实质,将空气都冻结、点燃!宿敌相见,分外眼红!昔日被废修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追杀的痛苦与屈辱,此刻在凌天羽胸中化作了滔天烈焰,疯狂燃烧,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但他死死记住了凌绝的嘱咐,此刻并非彻底撕破脸、清算总账的最佳时机,那口几乎涌到喉头的腥甜血气,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愈发冰寒刺骨。
凌天罡被凌天羽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盯得心底发寒,尤其是对方那“完好无损”,甚至气息更胜从前的状态,更是让他惊疑不定,一时间竟不敢再轻易动手抢夺近在咫尺的资源。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色厉内荏地喝道:“凌天羽!就算你侥幸未死又如何?你私自潜回族中,隐匿不报,已是违反族规!现在,立刻将这些来路不明的资源上交,然后随我去执法堂接受调查!否则,数罪并罚,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试图重新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
“族规?”凌天羽嗤笑一声,那笑声中的讥讽与轻蔑,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凌天罡的脸上,“凌天罡,你勾结外敌,栽赃陷害,废我修为之时,可曾想过族规?你仗着嫡系身份,欺压同族,巧取豪夺之时,又可曾将族规放在眼里?如今倒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惺惺作态,大放厥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语气陡然转厉,伸手指向桌案上的储物袋,声音斩钉截铁,“这些资源,乃是我凌天羽私人所有,与家族无关,更轮不到你这条嫡系的恶犬来指手画脚!”
“你放屁!”凌天罡被那句“恶犬”彻底激怒,脸上青红交错,恼羞成怒地咆哮道,“就凭你这旁系穷酸,能有如此身家?早年你外出历练逢有大机缘,方能助你修为大进,这次你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定是勾结外敌所得!来人,给我拿下他!连同这些赃物,一并带回执法堂!”他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惊疑,只想立刻将这可恶的凌天羽拿下,狠狠折磨,以泄心头之恨,同时也要弄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恢复的!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凌天羽的突然出现和那深不可测的状态,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但主子严令已下,他们不敢不从,互相对视一眼,体内灵力轰然运转,身形一动,便呈合围之势,带着凌厉的劲风,扑向凌天羽!爪风凌厉,直取要害,显然是要一举将其擒拿。
凌天羽眼神一寒,面对四名合体境好手的围攻,他竟是不闪不避。周身那压制在大乘初期的气息骤然勃发,一股历经生死、破而后立、从尸山血海中凝聚出的惨烈煞气与冰冷威势,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般轰然扩散开来!
那不是纯粹灵力境界的压制,而是一种源自意志、源自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杀戮经验的恐怖气场!
四名护卫只觉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仿佛被一头苏醒的洪荒凶兽盯上,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扑击的气势为之一滞。
“凌天罡,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凌天羽的声音冰寒刺骨,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