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保留着一丝底线。
凌绝望着凌家人消失的方向，默然站立了片刻，山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也吹不散他眼中那深沉的复杂。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终究是血脉同源……哪怕这血脉，早已冰冷污浊。而且，杀了他们，除了泄一时之愤，于揭开真相、讨还公道并无益处。”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浓密如盖的枝叶，望向了那一片看似空无一物、却隐隐给他带来巨大压迫感的苍穹深处。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经过淬火的精钢。
“杂鱼已清，戏幕已落。”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云璃和蓝玲儿说，“接下来，该是引出一直在云端观望、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正主的时候了。”
他能感觉到，那几股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般、属于渡劫境存在的恐怖气息，在凌家人狼狈逃窜后，似乎微微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