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向上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它静静地悬在那里,周身缭绕着氤氲的仙气与璀璨的霞光,瑞彩千条,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祥瑞与华美。然而,在这份华美之下,是那股沉重如星岳、浩瀚如星海的古老、苍茫、威严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下来,让所有仰望它的人,从灵魂深处生出自身的渺小与敬畏。
城堡那光滑如镜的表面,肉眼可见无数繁复玄奥、细密如星辰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明灭不定,构成了一层凝实无比、散发出令人绝望气息的禁制光膜,将其牢牢护在其中,隔绝了任何觊觎的目光与力量。
而城堡之下,那片无垠的荒原之上,此刻已然化作了一片沸腾的、由无数修士组成的海洋!
黑压压,密密麻麻,不下十万之众!人头攒动,气息混杂冲天,强大的、弱小的、正的、邪的、人的、妖的……各种灵压、妖气、魔威交织碰撞,让这片空间都变得粘稠而扭曲。喧嚣声、议论声、法器破空声、异兽嘶鸣声……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混乱的音浪,冲击着耳膜。
各方势力泾渭分明,占据着不同的区域。天行宗弟子白衣胜雪,剑意凌云;霸体宗的体修们肌肉盘虬,气血如烘炉;大梵音寺的僧侣们宝相庄严,佛光隐现;而另一边,蚀日魔宗的魔修隐匿在翻滚的黑雾中,只露出一双双猩红嗜血的眼睛;幽冥殿的人则如同真正的幽灵,气息阴冷飘忽;七情魔宗的弟子娇笑媚语间,却暗藏杀机。万妖谷的妖族们聚在一起,形态各异,妖气凝聚成滚滚狼烟。数量最为庞大的,则是那些服饰各异、来自不同角落的散修和小宗门联盟,他们如同无根的浮萍,聚集成一个个松散的团体,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渴望与不安。
所有人,无论来自何方,属于哪派,此刻都无一例外地仰着头,目光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死死地盯着那座悬浮于天际、如同神只居所般的城堡,等待着那传说中入口的开启。
凌绝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扫描法器,迅速扫过这混乱而宏大的场面。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急不可耐地冲向城堡正下方最拥挤的区域,也没有试图飞上高空去靠近观察那禁制。他带着众人,在荒原边缘一处相对僻静、地势稍高的乱石坡上落下。
“此地禁制,乃上古大能手笔,蕴含周天星辰运转之妙,与虚空法则勾连一体,浑然天成。强行冲击,不过是蝼蚁撼树,自取灭亡。”凌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同伴耳中,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平静,“静心等待,时机一到,入口自会显现。”
他说完,便自顾自在一块最为巨大的、布满风蚀痕迹的青黑色岩石上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闭上了双目。表面上看,他是在闭目养神,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无数无形的触须,悄然蔓延而出,并非鲁莽地去触碰那禁制光膜,而是极其小心地观察着其表面符文流转的规律,感受着那浩瀚能量潮汐的细微波动。噬灵根在体内微微震荡,以一种独特的频率,解析、模拟着那禁制中蕴含的、远超这个时代理解的力量轨迹。
云璃没有丝毫犹豫,在凌绝身侧优雅坐下,流霜月魄环自然垂落膝上,月华清辉如水银泻地,将她周身数尺笼罩,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杂念。蓝玲儿撇了撇嘴,似乎对这种干等着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但她信任凌绝的判断,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那枚进化后的“星渊之眼”宝珠在她掌心悬浮,散发着朦胧的星辉。岳山、成晟、远云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与按捺,但他们深知凌绝之能,强行压下心头的澎湃气血,各自寻了位置,默默运转功法,调整着自身状态,力求在入口开启时,保持最巅峰的战力。
他们的举动,在这片躁动不安、人人如同热锅上蚂蚁的荒原上,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嘿,看那边那几个,吓傻了吗?居然在那里打坐?”
“估计是哪个小宗门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被这场面吓破胆了,不敢上前。”
“嗤,真是废物!机缘就在眼前,不争不抢,坐等天上掉馅饼吗?”
“管他们作甚?少几个竞争对手更好!”
周遭传来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嘲笑,尤其是那些魔修和性子急躁的散修,看向凌绝他们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甚至有几个自恃修为不错的修士,故意从他们所在的乱石坡附近飞过,带起强劲的气流,试图干扰他们的静修。
岳山额头青筋跳了跳,握紧了拳头,但看到凌绝和云璃如同老僧入定,纹丝不动,他也只好强行忍耐下来,只是那喷火的目光,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时间,在一种极端焦灼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
荒原上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最终突破了十万大关,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期间,总有不信邪的,或被贪婪彻底冲昏了头脑的修士,按捺不住,采取了行动。
一队蚀日魔宗的弟子,驾驭着一条由无数惨白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大骨龙,发出嚣张的尖啸,猛然加速,朝着那禁制光膜狠狠撞去!骨龙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魔气滔天。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