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会客室被临时布置成了一个餐厅。
虽然是在末世，但桌上却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红烧牛肉罐头改制的炖肉、清炒的脱水蔬菜，甚至还有一瓶不知道从哪个酒窖里翻出来的红酒。
这种规格的午餐，在如今的废土上，就算是那些大基地的首领也未必能顿顿享用。
但叶霜显然没什么胃口。
她坐在长桌的一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频频看向手腕上的战术手表。
那副优雅从容的面具虽然还挂在脸上，但眼角眉梢的焦躁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陈先生，距离两个小时的时限只剩五分钟了。”叶霜看着慢条斯理切着牛肉的陈安，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的耐心有限，外面的兄弟们耐心也很有限。”
“叶小姐，吃饭的时候谈生意容易消化不良。”陈安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深红色的酒液，“这可是82年的拉菲……虽然瓶子是后来灌装的，但味道还不错。”
“够了！”
叶霜猛地一拍桌子，身后的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了枪柄上。
“陈安，我不是来跟你过家家的。黑金商会也是你惹不起的存在，箱子呢？”
陈安放下刀叉，抽出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得象个贵族。
“急什么。”他挥了挥手。
大熊提着那个银灰色的金属箱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看到箱子的一瞬间，叶霜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那种渴望的眼神根本无法伪装。
“验货。”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名随行的技术人员立刻上前，拿出一个手持式扫描仪对着箱子扫了一遍。
“滴——能量反应吻合，辐射波段吻合。确认是目标物品。”
叶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她看向陈安，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很好。黄金和物资清单就在外面，你可以派人去清点。交易愉快。”
“等等。”
陈安的一只手按在了箱子上，脸上带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谁说交易达成了？”
叶霜的眼神瞬间变得象刀子一样锋利：“你想反悔？还是想黑吃黑？陈安，掂量一下你有没有那个胃口。”
“不不不，我做生意最讲诚信。”陈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只是我觉得，叶小姐之前的报价，似乎有点……不太匹配这东西的价值。”
叶霜冷冷道：“一百公斤黄金，五吨柴油，两套精密刀具。这个价格买你命都够了！”
“那是之前的价格。”
陈安身体前倾，直视着叶霜的眼睛，声音压低：“但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科研样本，你们没必要带这么多重武器，也没必要这么急。除非……”
陈安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除非，有人快死了。而且这个人的地位非常高，高到足以调动黑金商会的内核力量。也许是你们的会长？或者是某位大股东？”
“你！”叶霜脸色骤变，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但已经被陈安捕捉到了。
赌对了。
陈安脸上的笑容更盛：“救命的东西，那是无价的。叶小姐，如果我把这箱子毁了，那个大人物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吧？到时候，你这个办事的特派员，会有什么下场？”
这就是信息差的碾压。
陈安不仅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更猜到了对方的底牌。
叶霜死死盯着陈安，胸口剧烈起伏。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偏安一隅的小军阀，心思竟然如此深沉毒辣。
沉默了整整半分钟，叶霜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什么？”
“痛快。”陈安打了个响指：“我要加价。”
“除了之前的条件，我还要外面那二十辆改装越野车里的十辆。必须是最好的那一批，连车带车载重机枪，还有车里的弹药，全部留下。”
“不可能！”叶霜断然拒绝：“那些车是我们的机动力量，给了你我们怎么回去？而且那是商会的管制资产！”
“那就八辆。不能再少了。”陈安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路途遥远，稍微挤一挤也能回去。至于管制资产……跟那位大人物的命比起来，几辆破车算什么？”
叶霜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知道自己被宰了，被狠狠地宰了一刀。
但她没有选择。
箱子里的东西不仅关乎会长的命，更关乎整个商会内部的权力斗争。
如果拿不回去，她必死无疑。
“好。”叶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八辆车。陈安，你是个狠角色。但我提醒你，黑金商会的便宜没那么好占。希望你有命享用这些东西。”
“这就不劳叶小姐费心了。”
陈安松开手，将箱子推了过去。
叶霜一把抓过箱子，甚至没有再看陈安一眼，转身就走：“撤！”
看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