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瞳孔是深蓝色的,如同深海。
“小月,你终于来了。”老者的声音温和而苍老,“还有各位客人,欢迎来到隐雾岛。”
“您真是水神族长?”敖渊问。
“曾经是。”老者点头,“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守墓人。”
“守墓?谁的墓?”阿禾问。
“所有因三尸教而死的人的墓。”老者站起身,走下王座,“也包括我自己。”
他抬手一挥,大殿四周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景象——那是一片墓园,密密麻麻的墓碑望不到边际。
“千年前,三尸教肆虐,水神族几乎灭族。我以生命为代价,创造了这个隐雾岛,作为最后的避难所。但代价是,我永远无法离开,只能在这里守着族人的亡魂。”
老者看向小月:“你的父母,你的哥哥,还有其他幸存者,他们确实来过这里。但为了躲避三尸教的追杀,他们又离开了。我把水神泪留给了你母亲,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这里,知道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小月急切地问。
“三尸教背后,有一个真正的‘主人’。”老者的表情变得凝重,“那不是三尸神,而是一个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我们称之为‘无面者’。”
无面者?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名字,没有来历。只知道它以混乱和痛苦为食,三尸教只是它的工具之一。千年前,我们差点封印了它,但被它逃脱了。现在,它又回来了。”
老者看向敖渊:“你们消灭的三尸神,只是它的一具分身。它的本体,还在某个地方沉睡。一旦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脸色都变了。本以为解决了三尸教就天下太平,没想到背后还有更大的威胁。
“它在哪儿?”敖渊沉声问。
“不知道。”老者摇头,“但我知道封印它的方法——需要七情心灯、水神血脉、真龙之血,以及……一个愿意牺牲的人。”
他看向阿禾:“七情心灯之主,你的情感被心灯吸收,不是偶然。那是心灯在保护你,因为只有‘无欲无求’的状态,才能承受封印无面者的代价。”
“什么代价?”阿禾问。
“成为新的‘守墓人’。”老者平静地说,“像我一样,永远守在这里,守护封印。不能离开,不能有强烈的感情,否则封印会松动。”
永远守在这里?不能有感情?
阿禾的心沉了下去。她刚刚开始恢复情感,却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没有其他办法吗?”小月急问。
“有。”老者说,“如果你们能找到无面者的本体,在它完全苏醒前消灭它。但很难,非常难。”
他取出一卷古老的羊皮卷:“这是当年封印无面者时留下的地图,标记了它可能沉睡的地点。但千年过去了,地形可能已经改变,而且……无面者可能设下了陷阱。”
敖渊接过羊皮卷,展开。上面画着一幅复杂的地图,中心标记着一个红色的点,旁边写着三个字:归墟海。
“归墟海?”沧澜皱眉,“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吗?据说在四海交汇处,海水倒灌,万物归墟,连神仙都不敢靠近。”
“正是那里。”老者点头,“无面者就沉睡在归墟海的最深处。但要到达那里,需要穿过‘乱流带’、‘时空裂缝’、‘虚无之境’……每一关都九死一生。”
众人陷入沉默。这个任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艰难。
“我们需要时间准备。”敖渊最终说,“而且,阿禾的情感还没完全恢复,现在不是时候。”
“我明白。”老者点头,“地图你们带走,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但记住,无面者的苏醒是迟早的事。你们越早行动,成功率越高。”
离开隐雾岛时,天色已亮。雾气散去,岛屿重新隐入虚空,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程的船上,气氛凝重。
“归墟海……”玄冥龙君看着海图,“本宫去过乱流带边缘,那里的时空确实不稳定,海水倒流,方向混乱。深入的话,连本宫都没有把握。”
“去还是要去的。”敖渊坚定道,“但不能贸然行动。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计划,更多的准备。”
他看向阿禾:“最重要的是,阿禾必须完全恢复。否则,她承受不了封印的代价。”
阿禾没有说话。她看着手中的心灯,灯盏中的七彩火焰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她的注视。
恢复情感,然后去封印无面者,成为守墓人?
还是保持现状,不去冒险?
无论哪种选择,都意味着牺牲。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她抬头看向敖渊,看到的是他眼中的坚定和支持。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陪着她。
这就够了。
船靠岸时,渔村已经苏醒。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平凡而温暖。
阿禾深吸一口气,心中做出了决定。
她要把情感完全恢复,然后和敖渊、和小月、和所有在乎的人一起,去面对最后的挑战。
不是为了成为英雄,只是为了守护这份平凡。
为了渔村的炊烟能一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