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兽,在心里默默对它说:“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心灯那温暖纯净的气息,或许是阿禾眼中纯粹的善意,原本有些警惕不安的碧鳞角兽,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阿禾和她手中的灯,发出轻微的、带着哀求意味的呜咽。
阿禾蹲下身,将掌心靠近它腹部的伤口。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晚那种与灯杆共鸣的感觉,将心中对这小家伙的怜悯和希望它好起来的愿望,缓缓注入心灯。
心灯的火苗,似乎明亮了一点点。
一丝温暖柔和、几乎看不见的金红色光晕,从灯芯溢出,如同最轻柔的薄纱,缓缓笼罩在碧鳞角兽的伤口上。
“嗤……”
极其轻微的声响。伤口处那缕顽固的、泛着青黑色的秽气,在接触到金红光晕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淡、消散。伤口的腐烂迹象停止了,甚至边缘开始有极其细微的肉芽蠕动,虽然愈合速度很慢,但确确实实开始好转了!
碧鳞角兽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大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甚至努力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碰了碰阿禾的手。
“有效果!”阿禾惊喜地睁开眼睛,看着伤口的变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它好了!它在好了!”
周围的村民和散修们也发出惊叹声,看向阿禾手中那盏残破小灯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敬畏。
“仙家宝物啊!”
“这位姑娘真是心善!”
“多谢仙子!多谢这位公子!”
敖渊看着阿禾兴奋的侧脸,和那盏似乎因为帮助了生灵而火苗更稳定了一点的心灯,心中若有所思。心灯的力量,确实对幽冥秽气有显着的净化作用,而且似乎……使用这种力量,对心灯本身和阿禾,都有某种正向的反馈?
“它伤得很重,秽气虽除,但元气大伤,需要时间休养。”敖渊对那老者修士道,“将它移至背风阴凉处,每日以清洁海水湿润鳞片,喂食新鲜海藻,月余可恢复。”
“是是是,我们一定照办!”老者连忙答应,指挥几个年轻村民小心翼翼地将碧鳞角兽抬起,往村里搬去。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敖渊正准备带阿禾继续赶路,那老者修士却犹豫了一下,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公子,姑娘,看你们不是普通人,老朽多嘴提醒一句……近来这东海沿岸,不太平啊。”
敖渊脚步一顿:“哦?如何不太平?”
老者脸上露出忧色:“往常这季节,正是渔汛,海面平静。可自打上个月起,近海鱼群就变得稀少,还时常有渔船莫名其妙失踪,连人带船,一点痕迹都没有。偶尔有逃回来的,也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说什么‘海里有黑影子’‘听到奇怪的哭声’。我们这些在海边讨生活的散修,也感觉海里灵气变得有些……浑浊,偶尔还能捕到或是捡到一些发了疯、或是身上带着古怪伤口的海兽,就像刚才那头碧鳞角兽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甚至……有传言说,夜里在偏僻的海滩,看到过穿着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在布置什么。那些人影气息阴冷得很,不像活人……我们修为低微,不敢深究,只能提醒来往的修士小心些。”
黑袍人影?寻找或布置什么?
敖渊与阿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多谢老人家告知。”敖渊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普通的下品灵石,递给老者,“一点心意,给那海兽买些吃食。”
老者连连推辞,但敖渊已将灵石放在他手中,不再多言,带着阿禾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周围无人后,阿禾才小声问:“敖渊,那些黑袍人……会不会和昨晚那些坏蛋是一伙的?他们是不是在找心灯的碎片?”
“极有可能。”敖渊目视前方,海岸线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闻到咸腥的海风,“沿海异变,渔船失踪,海兽发狂……这些恐怕都与幽冥势力的渗透有关。他们在沿海活动,一是可能继续搜寻散落的心灯残骸或其他与‘真心’愿力相关的物件;二则……或许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他想起昨夜灯杆残骸投射的光影中,那片被黑雾笼罩的倾颓海底宫殿。如果那宫殿真的存在,且位于东海某处,那么幽冥势力在沿海的活动,是否与之有关?
“那我们快点回龙宫吧!”阿禾加快脚步,有些着急,“告诉龟丞相和珠儿贝儿他们,让大家小心!”
“嗯。”敖渊应了一声,心中却并不乐观。龙宫情报网络遍布四海,若沿海真有如此大规模的异常,龙宫不可能毫无察觉。要么是情报被刻意封锁或忽视了,要么就是……问题出现的时间比想象中更短,蔓延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眼前豁然开朗。
蔚蓝无垠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波涛轻轻拍打着礁石和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海鸥在天际翱翔,发出清脆的鸣叫。一切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但敖渊的神识扫过,却能感觉到这份平静下的暗流涌动。远处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