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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齿轮的咬合(1 / 2)

月亮很冷,象是一枚挂在天幕上磨损过度的银币

陈墨收回了视线。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伤,象是一缕不合时宜的烟雾,被夜风吹散了。

在这个充满硝烟和铁锈味的世界里,多愁善感是一种奢侈的、甚至可能致命的化学反应。

陈墨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老茧和机油黑渍的手。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红色的泥土,那是昨天夜里挖掘工事时留下的痕迹。

那一刻的梦境——那个红棉袄的小女孩,那片红色的高粱地,或许就是千里之外某种量子纠缠般的信号。

但他没时间去哀悼。

在这个巨大的绞肉机里,眼泪的润滑作用远不如枪油。

三天前,北小王庄的那场“回马枪”,打得很脏,但很有效。

陈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卷烟,没有点燃。

只是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股辛辣的烟草味,让尼古丁的气息刺激一下有些麻木的神经。

陈墨脑海里的画面,像黑白胶片一样快速回放。

那天晚上,刘宝财那个叛徒发出的假信号,象是一块带血的生肉,精准地引诱了外围日军这群饥饿的狼。

日军的大队人马以为抓住了主力,疯了一样向南侧迂回包抄,留给北小王庄的,是一个短暂却致命的防御真空。

这就是陈墨等待的时机。

他没有选择逃跑,也没有选择固守。

而是选择了进攻。

带着那个拼凑出来的突击队,象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日军后勤辎重队的软肋。

没有呐喊,没有冲锋号。

只有驳壳枪沉闷的“噗噗”声,和剌刀切开气管时的细微摩擦声。

那一战,他们抢回了三车面粉,两箱磺胺,还有足够支撑半个月的高爆火药。

更重要的是,他们让那个高桥由美子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棋盘上,猎物和猎手的身份,是随时可以互换的。

“咔哒。”

陈墨将未点燃的烟塞回口袋,转身钻进了地道入口。

厚重的翻板门在他头顶合上,隔绝了月光,也隔绝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诗意。

世界重新回到了它该有的样子。

黑暗,潮湿,且充满压迫感。

……

地道内。

空气中弥漫着生石灰和醋酸的味道。

这是陈墨强制推行的“防化标准”。

在经历了那场惨痛的毒气和燃烧弹攻击后,陈墨对整个地道系统进行了近乎偏执的工程学改造。

他不再相信所谓的“坚固”。

在现代化的航空炸弹和化学武器面前,单纯的土层厚度毫无意义。

他现在相信的是“系统”。

“陈教员。”

正在加固一段支撑柱的王老蔫直起腰,手里提着一把瓦刀。

他的脸上蒙着一块浸过碳酸钠溶液的湿布。

这是简易的防毒面具。

“这段‘直角弯’改好了。按你说的,加了双层密封门,中间还有个蓄水池。”

陈墨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那扇新安装的木门。

门板很厚,表面包了一层从日军卡车上拆下来的铁皮,缝隙处用浸油的麻绳做了密封处理。

“打开看看。”

王老蔫拉开门闩。

门后是一段向下倾斜的三十度坡道,通向一个充满浑浊液体的水坑。

这是“u型水封”。

原理和抽水马桶的存水弯一样简单,但在充满毒气的战场上,这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一旦日军再次投放毒气,或者使用燃烧弹消耗氧气,这道水封就能有效地隔绝空气流通,将致命的气体挡在外面,同时保证内部气压的相对稳定。

“很好。”

陈墨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手电筒,照了照水面。

“水里加了石灰吗?”

“加了,饱和溶液。”

王老蔫瓮声瓮气地回答。

“只要不是鬼子直接往下灌毒液,飘进来的那点毒气,过不了这道水。”

陈墨关上手电。

“继续干。把后面那段‘陷阱区’也这这么改。另外,通风口要加装倒滤层,用木炭和沙子做过滤。”

“是。”

陈墨继续向深处走去。

现在的北小王庄地道,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简陋的藏身洞了。

它正在变成一座精密的地下要塞。

这里有独立的通风系统,有防毒防烟的隔离区,有即使在地面被夷为平地后依然能坚持生存半个月的物资储备。

但这还不够。

防守,永远是被动的。

最好的防守,是让敌人不敢进攻。

指挥室里。

当然王成政委他们 已经带领主力队和村民,转移到那座庙里。

北小王庄只剩下陈墨他们这群诱敌断后的人。

沉清芷正坐在电台前,耳机挂在脖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铅笔,在一张信纸上快速地书写着。

那盏昏黄的马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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