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背上。
林晚的手很凉,也很软。
陈墨的身体微微一僵。
“先生。”
林晚的声音象一股清泉,流进陈墨那早已被硝烟和血腥味填满的心里。
“我爹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打仗,就象是咱们在河里撒网。撒下去,总想着能多捞点鱼。可收网的时候,也总会有些鱼从破了的网洞里跑掉,甚至有时候,网还会被水里的石头给挂住,收不回来。”
“他说,天底下就没有只赚不赔的买卖。也没有……只死敌人,不死自己的仗。”
“只要我们捞上来的鱼比跑掉的多,那这一网,就不算亏。”
林晚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笨拙,又把手缩了回去。
陈墨却因为她这番朴实无华的话,而久久地愣住了。
是啊。
这天底下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战争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完美,也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他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林晚说的那样,尽力地,让自己捞上来的鱼比跑掉的多。
这就够了。
陈墨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眼神清澈如水的姑娘。
夕阳的馀晖照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陈墨心中所有的阴霾,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道温暖的光和那只手掌留下的、淡淡的馀温给驱散了。
他拿起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粗糙的杂粮刺得他嗓子有些疼。
但这却是他这两天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