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那边过来的水上交通员。别看她年纪小,水上的功夫,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都厉害,这一带的水文,她闭着眼睛都摸得清。是我们安排在外围的流动哨。”马驰解释道。
“我们早就定好了暗号。一声哨是警戒,两声是准备战斗,三声就是撤离。刚才那种情况只能智取不能硬拼。荷花这丫头,机灵着呢。”
陈墨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一直以来,思考的都是如何用科学的、工程学的方式,来武装根据地,来对抗敌人。
他设计了精妙的地道,构想了威力巨大的地雷。
但今天,这个名叫荷花的姑娘,给他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他意识到,在冀中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武器,不是钢铁,也不是炸药。
而是人民。
是这些看似普通、手无寸铁,却拥有着无穷智慧和勇气的,普通的老百姓。
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
能把一首民歌,变成迷惑敌人的信号,能把一根竹篙,变成化解危机的武器。
他们和这片土地,已经融为了一体。
陈墨之前设计的那些“堡垒”和“陷阱”,都只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工事。
只有当这些工事和人民的智慧、人民的力量,真正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才能变成一个真正无法被战胜的、活的有机体。
“我想见见她。”陈墨对马驰说。
他知道,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需要向这些真正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虚心地请教。
他的脑海里,那个关于“平原立体防御体系”的构想,正在悄然发生着一次重要的、根本性的蜕变。
一个以军事工程为骨,以人民战争思想为魂的、更加成熟、也更加可怕的战争体系,正在他的心中,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