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水线了。”
王老蔫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冀中平原洼地地区,挖掘地道最常见,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再坚固的工事也怕水的浸泡。
战士们都停下了手,看向陈墨和王老蔫,等着他们拿主意。
“用白胶泥糊上!”
一个有经验的老兵提议。
王老蔫摇了摇头:“糊得了一时,糊不了一世。水往低处流,这是天理。只要这洼地里还有水,这洞里,就干不了。”
陈墨蹲在洞口,仔细地观察着渗水的速度和位置。
用手沾了一点渗出来的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他站起身走到窝棚外,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看了看远处芦苇的长势。
然后,他走回洞口对还在发愁的众人说:“我们换个思路。”
“水堵不住,那我们就不堵了。”
陈墨拿起树枝在地上重新画图。
“我们顺着它,给它找一条出路。”
他的想法很简单,却又石破天惊。
在主地道的下方,再挖一条更深的、带有一定坡度的“排水渠”。
将所有从洞壁渗出来的水,都引导到这条排水渠里。
然后,利用虹吸原理,将渠里的水统一抽到一口专门用来储水的“集水井”中。
当然了,这前提是那渗出的水速度很慢,量也不是很大。
“这口井里的水,不但不是祸害,还是我们的宝贝。”
陈墨的眼睛里闪着光。
“战时它是我们宝贵的地下水源。平时我们甚至可以利用它,来养鱼,改善伙食。”
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王老蔫。
他抽了半辈子旱烟,挖了半辈子地洞,从来都是想着法子怎么“防水”,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水,这个地道的天敌,竟然还能反过来被利用。
“他娘的……”
王老蔫把烟袋锅往地上一顿,看着陈墨,象是看一个怪物。
“你这后生,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丝毫的轻视,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五体投地的叹服。
科学,就是有这样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那天晚上窝棚里的灯,亮了很久。
陈墨和王老蔫带着几个内核骨干,就着那张新画出来的、带有复杂排水系统的地道图,讨论到了深夜。
而芦苇荡的上空,繁星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