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利用,相互厮杀。”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钢铁般的光芒,“越是浑水,就越是能摸到大鱼。”
“也越是能看清,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谁又是我们必须要消灭的敌人。”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
目光越过了重庆越过了武汉。
最终停留在了那片代表着华北的广阔的黄色的土地上,和那个被标注为“北平”的黑色的圆点。
“北平的线,不能断。”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那里是敌人在华北的心脏。也是我们必须要插进去的一把尖刀。”
“我们必须立刻,派一个最得力、最可靠的同志去那里。”
“去把那些失散的同志,重新找回来。”
“去把那张被撕碎了的情报网,重新织起来。”
“也去把那个,该死的叛徒给亲手揪出来清理掉!”
“可是……派谁去?”
老农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为难的神情。
“现在北平就是龙潭虎穴。特高课,宪兵队,伪警察局,还有军统和中统的那些人……都象疯狗一样,到处在咬人。”
“我们派去的人必须既要有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又要有超强的个人能力。还要有一张敌人完全不熟悉的新面孔……”
“这样的人……我们手里几乎没有。”
“有。”
周先生缓缓地转过身。
目光落在了老农的身上。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却又重于泰山。
“有一个人,可以……”
三天后。
重庆,市郊。
一座不起眼的,名为求索的旧书店里。
一个穿着一身半旧的藏青色长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象个教书先生的年轻人。
正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手里捧着一本鲁迅的《呐喊》。
看得入了神。
他的身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了的清茶。
书店的门被推开了。
老农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坐下。
两人没有任何多馀的寒喧。
老农只是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小小的包裹推了过去。
包裹里是一本新的身份证明,和一张去往北平的单程火车票。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
老农的声音很低沉。
“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那个年轻人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抬起头。
露出了一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清秀的脸。
他没有问任务的具体内容。
也没有问任务的危险程度。
他甚至没有问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只是伸出手将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拿了过来。
然后对着老农点了点头。
平静地说出了两个字。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