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手中那支一直,被她当成宝贝一样擦拭的三八大盖。
一袋子黄澄澄的步枪子弹。
放在了地上。
然后后退了两步。
她的意思很明显。
钱,没有。
枪和子弹,可以给你们一些。
算是买路钱。
那个光头大汉,看着地上那支保养得油光锃亮的日式步枪。
眼睛瞬间就直了。
对于他们这种土匪来说,一支性能优良的三八大盖,其价值远远超过了几根金条。
他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好!够爽快!”
他走上前,就要去捡那支枪。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枪身的,那一瞬间。
异变,陡生!
林晚的脚下,猛地一动!
她的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前滑出了一步!
同时她那只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闪电般地探出!
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沾染鲜血的匕首!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响。
那个光头大汉的脸上,那贪婪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看到自己的胸口,已经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却又深不见底的血洞。
那柄匕首已经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快到他身后那些,还在等着分赃的土匪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而林晚在得手之后,没有任何的停留。
她就地一滚,捡起地上的那支三八大盖。
身体已经象狸猫一样,蹿回到了陈墨的身边。
“动手!”
陈墨那冰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早已准备多时的二十几支步枪和冲锋枪,同时喷出了复仇的火舌!
子弹如同暴雨般,泼向了那些还在发愣的乌合之众!
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在韦珍这些,经历过真正血战的职业军人面前。
这群只会欺软怕硬的土匪,就象一群待宰的羔羊。
不到三分钟。
枪声就平息了。
地上只留下了,几十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陈墨缓缓地走到那个光头大汉的尸体旁。
他看到对方那双死不暝目的眼睛里,依旧残留着巨大的贪婪。
陈墨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知道在这个已经彻底失去了秩序的黑暗森林里。
任何的仁慈和退让,都是一种最愚蠢的自杀行为。
在这里想要活下去。
唯一的法则,就是比你的敌人更冷酷,更强大也更不择手段。
他弯下腰从对方的尸体上,捡起了那把沉重的大刀。
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些队员们,说道:
“打扫战场。补充弹药和给养。”
“然后继续赶路。”
……
队伍继续向北。
他们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警剔。
他们象一群真正的,在黑暗中行走的孤狼。
用最冷酷的眼神,审视着这个同样冷酷的世界。
他们穿过了被日军反复“扫荡”过的无人区。
在那里他们看到了被烧成白地的村庄,被吊在村口歪脖子树上风干了的尸体。
也看到了那些,被日军故意投下了霍乱和伤寒病毒的被污染的水井。
他们也遇到过善良。
在一个藏在深山里的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看到他们这群如同乞丐般的过路兵时。
没有害怕,也没有驱赶。
而是颤颤巍巍地,从自己那早已见底的米缸里,为他们舀出了最后半碗小米。
为他们熬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救命的粥。
他们还遇到过信仰。
他们曾在一个,破败的天主教堂里短暂地躲避追兵。
一个来自法国的年迈的神父,将他们藏在了教堂的地窖里。
面对前来搜查的日军的剌刀。
那个平日里温和得象只绵羊的老神父,挺直了自己的胸膛。
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这里是上帝的殿堂。”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敌人。”
“只有上帝的迷途的羔羊。”
他们这一路,见过了这个时代最极致的,恶。
也见过了这个时代最纯粹的善。
他们在一次次的死亡和希望的边缘,反复地挣扎。
终于在出发了近两个月之后。
在一个同样寒冷的冬日的黄昏。
他们衣衫褴缕形容枯槁,象一群从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乞丐。
翻越了最后一座无名的大山。
然后他们看到了。
在山的那一边。
在夕阳的,馀晖之下。
一片连绵不绝的,如同巨龙般蜿蜒的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