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如何,能够在战场上,将全民抗战和以人为本的思想,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
“你教士兵净水防疫,教百姓生产自救。你把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平民的生命,都看得,比一场战斗的胜负更重要。”
“你所做的这一切,与我们共产党人,在根据地正在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甚至在某些方面,你比我们,做得更超前更有效。”
“所以,陈墨同志,”他看着陈墨,缓缓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比王维国那句“你是谁”,更难回答。
那是在拷问他的灵魂。
拷问他的信仰。
陈墨沉默了。
他无法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自未来,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被写进了教科书,写进了每一个华夏人骨髓里的未来吧。
他只能用一种更笨拙,也更真诚的方式来回答。
陈墨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
指着地图上,那些被战火染成了红色的局域。
从东北,到华北,再到华中……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懂什么高深的理论。我也没读过多少进步的书籍。”
“我只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看到在台儿庄里,打得最凶,但装备最差,死得最惨的地方军。他们拿着最破的老套筒,穿着草鞋,就敢去跟鬼子的坦克拼命。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家,没了。”
“他们的土地,被拿走了。他们除了这条烂命,什么都没有了。”
“而在黄泛区,那些被洪水,冲得流离失所的河南的百姓。他们在饿死、病死的边缘挣扎。”
“而就在离他们不到一百里的地方,一些仓库里,还堆放着足够几十万大军,吃上三个月的军粮。为什么?因为在某些人的眼里,这些百姓的命不如那些粮食金贵。”
“我还看到,在这座号称‘抗战中枢’的城市里。当我们在讨论,如何保卫它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在舞厅里跳舞,在酒席上高谈阔论。他们把这场战争,当成了一场可以投机的生意。他们在用前线士兵的血,来换取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
陈墨转过身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的火焰。
“我看到了……这个国家的病。”
“它的病不在于,武器不够精良。也不在于我们的士兵不够勇敢。”
“而是病在根上。”
“这个国家有千千万万,勤劳、善良、坚韧的人民。”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民。”
“但他们的血汗被一小撮人,无情地吸食。”
“他们的生命,在另一小撮人的棋盘上,被随意地,当成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们被告知,要为这个国家去战斗,去牺牲。”
“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地问过他们一句……”
“这个国家是你们的吗?”
这句发自灵魂深处的终极拷问。
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晚虽然听不太懂,但她能感觉到,陈墨身上,那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枪。
中年人也沉默了。
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而身体微微颤斗的年轻人。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欣慰。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来历成谜。
但他却凭着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独立思考。
触碰到了,这个时代最内核,也最深刻的那个问题。
他是一个天生的真正的革命者!
“你说的,都对。”
良久,中年人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这个国家病了。是病得很重。”
“所以我们才要去,治好它。”
他站起身,也走到了地图前。
指着地图上,那些星星点点的代表着,敌后根据地的小小的红色的局域。
“你看到的是黑暗,是脓疮。”
“而在这些地方,我们正在努力地,创建一个你说的那种新的世界。”
“在这里我们把土地,分给那些真正种地的人。我们告诉他们,这个国家是他们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的。”
“在这里我们没有压迫,没有官老爷。只有同志。官和兵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
“我们告诉他们,这支军队是他们自己的子弟兵。”
他转过身看着陈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足以移山填海的强大的信念。
“陈墨同志,你的问题”
“而我们正在用行动回答。”
“这个国家是,你们的!”
这句朴实无华,却又重于泰山的话。
象一道开天辟地的惊雷。
狠狠地劈中了陈墨的灵魂。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
衣着朴素,却仿佛浑身都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