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口呆。
她知道陈墨很强,但她没想到,陈墨,竟然强到了这种非人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武技了。
这是一种对人体结构、对时机、对心理,都计算到了极致的杀戮的艺术。
陈墨,缓缓地走到那具尸体旁,拔出了自己的剌刀。
他用敌人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林晚,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悲伤、疯狂的情感。
“走吧。”
他沙哑地说道。
“我们该去杀光他们了……”
整个台儿庄,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坊。
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就是最原始的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用人命去填。
陈墨和林晚,象两尊不知疲倦的死神,游走在这片炼狱之中。
他们不再固守任何阵地。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戮。
他们会突然从一个废墟里冲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一个日军的火力点,然后,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又消失在另一片废墟里。
陈墨,负责正面强攻。
他那套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招招致命的疯子打法,成了所有樱花兵的噩梦。
而林晚,则负责狙击和掩护。
她的每一颗子弹,都必然会带走一个,对陈墨有威胁的敌人。
两人,一明一暗,一动一静,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们成了这片战场上,最高效的杀戮机器。
但他们终究不是神。
他们的体力,在飞速地消耗。
他们的子弹,也越来越少。
黄昏时分。
当他们,解决掉一个躲在钟楼残骸里的日军观察哨后。
他们被包围了。
至少两个小队,超过二十名樱花兵,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堵在了这个小小的、没有任何退路的钟楼废墟里。
“投降吧!支那人!你们已经没有路了!”
一个日军少尉,在外面用生硬的中文喊着话。
陈墨靠在断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又多了十几道伤口。
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林晚,则冷静地,将最后一排子弹压入了枪膛。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怕吗?”
陈墨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不怕。”林晚摇了摇头,“能跟先生,死在一起,俺……值了。”
陈墨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女孩那被硝烟熏黑了的小鼻子。
“傻丫头。”他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在这里呢。”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韦珍她们制作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集束炸药包。
是他一直当成最后底牌留着的。
他将炸药包,放在了钟楼那唯一还算完整的承重柱下。
然后他看着林晚,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听着。”
“等会儿,我会冲出去,把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你就从后面的那个狗洞,爬出去,有多远,跑多远。”
“记住,一定要活下去。”
“不!”
林晚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这是命令。”
陈墨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他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三棱刺,塞到了林晚的手里。
“拿着它。”
“以后它会替我保护你。”
说完,他不再给林晚任何说话的机会。
然后他捡起地上,一把卷了刃的大刀。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
“来啊!!!狗娘养的!!!”
他象一头真正的疯狂的野兽,挥舞着大刀,从废墟里一跃而出!
冲向了,那黑压压的敌群。
所有的樱花兵,都被他这不要命的气势给镇住了。
他们下意识地,将所有的火力,都倾泻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而林晚,则含着泪咬着牙从后面的狗洞爬了出去。
她知道她不能姑负,他用生命为自己换来的那份生的希望。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
发现陈墨虽然在密集的弹雨中,疯狂的躲避着,但最终还是中弹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倒下。
他依旧在笑。
在疯狂地大笑。
樱花士兵也停止了射击,慢慢向他逼近。
而陈墨眼看着敌军已经靠近陷阱,时机成熟!
他连忙引爆了那个炸药包。
“轰隆——!!!!!”
瞬间,一朵巨大的、绚烂的、如同烟花般的火球在台儿庄的上空升起……
台儿庄的太阳每日照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