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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从他们的口音,判断出他们的家乡;他会从他们怀里的信件,推测出他们的家庭情况;他会用最平静的语气,讲述着他们同伴,犯下的最残忍的暴行。
他将这场审讯,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灵魂上的凌迟。
他要让他们,在肉体死亡之前,先亲眼看着,自己所信奉的、那所谓的“信仰”和“荣誉”,是如何被撕得粉碎,变得一文不值。
当最后一个俘虏,被拖出去“处理”掉后。
整个临时指挥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大山和瘦猴,看着陈墨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敬畏,变成了一丝恐惧。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身上,没有杀气。
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比最锋利的剌刀,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先生……”
周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墨没有理会他们。
他走到墙角,拿起一个水瓢,舀起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自己那双,仿佛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手。
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斗。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何等剧烈的风暴。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冷酷,变得麻木。
但每处决一个俘虏,他的心,就象是被活生生地,剜掉了一块肉。
他杀死的,不只是敌人。
也是一部分的,他自己。
那个曾经相信人性本善,相信可以用道理去说服一切的,天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