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林晚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想也不想,猛地扑过去,用自己那只沾满泥土的小手,死死地捂住了李大壮的嘴!
李大壮因为窒息和疼痛,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陈墨也立刻扑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李大壮的身体,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
石隙外,那个刀疤脸的马,停了下来。
马头距离他们藏身的藤蔓,不足两米。
那匹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仿佛都能通过藤蔓吹到他们脸上。
刀疤脸皱着眉头,似乎在倾听。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陈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他死死地按着李大壮,看着林晚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的小脸,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如果被发现,他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把敌人引开。无论如何,要让林晚活下去。
也许是山风吹过,掩盖了那一声微弱的呻吟。
也许是它们失去了耐心。
“切”了一声,用日语骂了一句“一群狡猾的支那猪”,然后调转马头,对身后的人喊道:“这边没有!去那边山谷里搜!把他们找出来,全部杀光!”
“哈伊!”
八名骑兵,如同一阵风,朝着远处的山谷呼啸而去。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陈墨和林晚才象虚脱了一样,松开了手,瘫倒在地。
两人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活下来了。
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
陈墨看向李大壮,只见他脸色青紫,已经没了声息。
陈墨心里一沉,颤斗着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刚刚因为窒息,他又一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李大壮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
那条伤腿,肿得象一根黑紫色的木桩,伤口处流出的脓液,带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他的腿,保不住了。”
陈墨看着那条腿,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道。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医学名词:开放性骨折、厌氧菌感染、坏疽、败血症……
他知道,再不处理,细菌就会通过血液流遍全身,到时候,神仙也救不活了。
“俺知道。”林晚的表情异常凝重,“要锯掉。”
“锯?”陈墨苦笑,“我们用什么锯?用剌刀吗?”
林晚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用剌刀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手术,那是凌迟。
“而且,没有麻药,他会活活疼死。没有抗生素,就算锯掉了,伤口一样会感染。”
陈墨将最残酷的现实,一条条摆了出来。
救,九死一生!
不救,十死无生!
这是一个魔鬼般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