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过无数次樱花军的暴行,也曾在网上和人为了这些暴行而对骂。
可当这地狱般的一幕,如此真实、如此残酷地呈现在他眼前时,他才明白,文本和影象所能传达的罪恶,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
那种愤怒,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流淌在血液里的。
是一种恨不得将那些施暴者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最原始的仇恨。
林晚的身体也在颤斗,但她的颤斗和陈墨不同。
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步枪,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鬼子……鬼子干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进村后……就是这样……”
陈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滔天的怒火中抽离出来。
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让他失去理智。
他拉了拉林晚的衣袖,沙哑道:“别看了。我们走。”
他知道,这口井里的水,绝对不能喝了。
他们必须找到新的水源。
两人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处人间地狱。
沉重的气氛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象两只幽灵,在寂静的、死亡的村庄里穿行。
每一栋倒塌的房屋,每一片焦黑的土地,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惨剧。
“水……我……我快渴死了……”
陈墨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嗓子眼象是在冒烟。
身体的极限,让他不得不开口。
林晚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陈墨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下,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老旧的、已经瘪下去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还……还剩一口。”她低声说。
陈墨看着那个水壶,又看了看林晚同样干裂的嘴唇,他摇了摇头:“你喝。你比我更需要。”
“我……我不渴。”林晚倔强地说。
“听话!”
陈墨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指了指林晚怀里的枪。
“你得保持体力,这东西是我们的命。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扛。你快喝。”
林晚看着陈墨坚定的眼神,不再坚持。
她拧开水壶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仅仅是润了润喉咙,就立刻把盖子拧紧,重新递给陈墨。
“你也喝。”
这一次,陈墨没有拒绝。
他接过水壶,仰头将里面剩下的那一点水倒进嘴里。
那点水,少得可怜,甚至不足以解渴,但那份甘洌,却仿佛滋润了他快要枯萎的灵魂。
也滋润了他们之间,那份刚刚创建起来的、脆弱的信任。
喝完水,林晚突然拉住了陈墨,指了指旁边一户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院子。
那院墙是用石头垒的,虽然被炮火熏黑了,但主体还在。
“我们去那家看看。”她说,“这家院墙高,门也还算完整,以前应该是村里的大户。这种人家,一般会有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