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遭受心脏骤停死亡惩罚。】
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陈墨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明白了。
这是规则。
是束缚。
是他穿越之后,必须遵守的铁律!
他不能预言,不能剧透,不能当一个“先知”。
他只是一个被扔进过去的普通人,唯一的优势,对历史的了解,被一把最致命的锁给锁住了。
“我……我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陈墨强忍着心脏残留的悸痛,脸色苍白地编造着自己的身世,“家里人都被小日本……被东洋鬼子杀光了。我一个人跑散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他说到“东洋鬼子”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听到这个称呼,女孩眼中的敌意稍微减弱了一些。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握着枪的手也垂下了一点。
显然,陈墨的这番话,勾起了她同样痛苦的回忆。
“这里是……赵家集。”女孩低声说,“刚刚被鬼子占了。我们……我们连……被打散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连队被打散了。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但陈墨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所有的战友,她的长官,可能都已经牺牲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抱着一支枪,躲在这片废墟里。
陈墨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又酸又疼。
他看着女孩单薄的身影,看着她那双故作坚强的眼睛,之前所有的恐惧、迷茫和对自身命运的哀叹,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强烈的情感所取代。
那是怜惜,是愤怒,更是作为同胞,血脉里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他不再去想自己该怎么活下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保护这个女孩。
“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墨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放得更轻了。
“不许动!”
女孩立刻又举起了枪,警剔地喝道。
“好,好,我不动。”陈墨立刻停下脚步,高举的双手纹丝不动,“我没有恶意。你看,我手无寸铁。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你一个人,不安全。”
女孩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大眼睛警剔地打量着他。
陈墨知道,自己必须取得她的信任。
他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最初看到的那具牺牲的士兵身上。
他鼓起勇气,指了指那边。
“那是你的战友吗?”
女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通红,眼泪在眼框里打转,但她倔强地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是我的排长。”她哽咽道,“他为了掩护我……才……”
“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这里。”陈墨沉声说,“鬼子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得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安葬了。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这四个字,似乎触动了女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里,这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她眼中的警剔,终于慢慢地,被悲伤所取代。
她放下了枪。
“你……你过来吧。”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无助。
陈墨缓缓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他走到女孩面前,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小,军装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我叫陈墨。”
他轻声自我介绍。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能看到陈墨脸上还残留着泥土,眼神里充满了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有悲伤,有同情,还有一种很坚定的东西。
她迟疑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我叫林晚。晚霞的晚。”
“他成功了……他取得了那个孩子的信任。”
无数观众松了一口气。
“这个叫陈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很强啊。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还能想到用安葬烈士的方式来获取信任。”
一个犯罪心理学家在电视节目上分析道。
“更可贵的是他的善良。”旁边的主持人补充道,“在那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是保护那个比他更弱小的孩子,是尊重牺牲的英雄。他之前在网上跟人对线,骂得很难听,我以为他是个暴躁的键盘侠。但现在看来,他的心中有最朴素的家国情怀和人性光辉。”
“键盘侠”这个词,让无数正在观看天幕的年轻人,感同身受。
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曾像陈墨一样,在网上为了民族和历史,与人争得面红耳赤。
他们也曾幻想过回到过去,手刃仇敌。
可当他们看到陈墨真的身处那片地狱时,他们才明白,和平年代里敲下的每一个愤怒的字符,在真实的战争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而陈墨,这个曾经和他们一样的键盘侠,正在用他的行动,践行着他们所有人的幻想和愤怒。
天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