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遇到过不少这样紧张害羞的女生。
可能这就是少年气十足的女孩子会有的人生吧。
“那个啊,没什么不能说的。”月野涼香从地上的框中拿起一个空水杯,重新拧开水龙头。
“就是觉得继续这样打下去没意思,正好也毕业了,只要熬过几个时间段就好了。”
“几个时间段?”月岛被她的话勾起好奇。
月野就给他数啊,“新山女高的报考时间、考试当天、还有进入乌野后社团报名的时间。”
“人都很懒散的,只要时间过了,知道没有机会自己就泄气了。”
“然后就能向前看啦。”
扣上接好水的水杯,月野再拿一个。
动作行云流水,月岛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后悔。
“当然,因为我清楚自己有多么不想打,一丝一毫想要在球场上呆下去的心情都没有。”月野看他一眼,对着他笑,“如果你没到这样的程度,留下才是对的。”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都要留下?哪怕剩下99%都是痛苦?”月岛萤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与挣扎。
他问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第一次没有躲闪,直直地看向月野涼香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饮水机里水流滴答的声响、远处走廊传来的隐约喧闹,全都被隔绝在两人的视线之外,只剩下彼此呼吸的轻响,与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热水氤氲的水汽。
月野的眼睛很亮,不带任何锐利的锋芒,只透着沉静安稳的光。
那是彻底想通后的释然,是走过挣扎后的笃定,是纯粹的安定。
她静静地看着月岛,眼底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表情。
月岛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一怔,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原本慌乱的呼吸都慢了几分。
他从未在别人眼中见过这样的安定,不是敷衍的安慰,不是居高临下的指导,而是“我懂你的挣扎,也知道你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信任。
那眼神将他心中翻涌的不安与迷茫都包容进去,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他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月岛才缓缓移开视线,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死盯着地面,而是落在了两人之间,声音低低的,还有刚被安抚过的沙哑,“我不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点]值不值得去对抗剩下99的痛苦。”
“没关系啊。”月野的声音很轻,她往左边挪了一小步,拍了拍月岛高她一些的肩膀。
“高中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而且乌野的排球部很不一样,没准你也能从这里找到以前没有的答案。”
*
回去的路上月岛帮月野提了一个框,两个人出现在球馆门口时正好迎上山口忠期待的目光。
他可是看着月岛跟上去的,还帮忙拦下了也要跟过去的影山呢~(得意)
月野涼香见他这样“期待”,将手里最后一个框框给他。
“谢谢山口同学。”
她以为他要框来着。
果然他们都很有礼貌呢,她的新同学们。
......
夸奖的时候被山口他们听见了,山口受伤地捂着胸口。
“天啊阿月,你听见了吗?!班长现在都还认为我们是她的新同学?!新同学啊?!”
都认识了一个月了好不好!
月岛萤没接茬,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早就知道......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对她有任何特殊。
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着急着想要控制住自己那些陌生的反应。
以及......
【“而且乌野的排球部很不一样,没准你也能从这里找到从前没有的答案。”】
月野说“也”。
月岛看向月野走向的方向,那边的终点站着一个他绝不能忽视的人。
也是近期找了从前没有的答案,从而有了改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