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父病情稳定后,转入康复阶段。
莫雨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身心俱疲。
连日来的担忧、恐惧、委屈以及失恋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击垮。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贺霆兴的存在,成了她混乱世界中唯一稳定的支点。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强势的带着明确目的的追求者,更像是一座坚实可靠,可以为她和她家庭遮风挡雨的山。
他处理事情极其高效妥帖,不仅安排了最好的医疗,还考虑到莫家后续的经济问题,悄无声息地结清了所有费用,甚至给莫家请了专业的护工。
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让莫家二老感到压力。
莫雨瑶试图再次联系尹先栩,想要一个解释,一个道歉,哪怕只是一个声音。
她写信到他在巴黎的驻地,电报发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石沉大海。得到的,只有令人心寒的沉默。
或许是他巡演未归,或许是那通电话后他拉不下面子,又或许……他真的放弃了。
裂痕,在单方面的努力和另一方的沉默中,被无限放大。
希望,一点点熄灭。
贺霆兴精准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的陪伴愈发频繁,攻势也愈发温柔细致。
他不再仅仅谈论风花雪月或展示财力,而是真正开始倾听,倾听她对舞蹈艺术的追求,对未来的迷茫,对家庭的责任,以及内心深处那份不愿言说的被背叛的伤痛。
他向她描绘京市更广阔的艺术舞台,承诺动用人脉资源,为她争取进入国家级院团的机会,支持她所有的艺术梦想。
他理解她放不下父母,承诺会在京市为他们安置住所,方便照应。
“雨瑶,”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而诚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知道,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做你自己,追求你想追求的任何东西。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这些话语,如同暖流,渗入莫雨瑶冰冷而千疮百孔的心。
感动、依赖、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尹先栩的失望与怨怼,以及一丝对贺霆兴所描绘的充满可能性的未来的憧憬……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坚固的心防,开始松动。
当莫父出院那天,贺霆兴在江城最高级的餐厅设宴庆祝。
席间,他举止得体,谈笑风生,不仅哄得莫家二老眉开眼笑,对莫雨瑶更是体贴入微。
相识5个月后的某一天,贺霆兴送莫雨瑶回家。
在她家楼下那棵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下,他停下脚步,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
单膝跪地这个动作,由他做来,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但眼神里,却盛满了罕见的郑重与期待。
“雨瑶,”他打开戒指盒,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嫁给我。让我照顾你,照顾你的家人,支持你的梦想。我贺霆兴此生,绝不负你。”
莫雨瑶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不凡,背后是令人仰望的雄厚家世。
在她家逢巨变时伸出援手,为她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的男人。
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有些慌乱的自己。
再看看身后窗户里,家中父母因为父亲身体逐渐好转而露出的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尹先栩决绝的“分手”言犹在耳,眼前的戒指却又如此真实诱人。
嫁给他,意味着安稳,意味着父母晚年无忧,意味着艺术道路上或许能走得更远……
可是,爱呢?她对他,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吗?
挣扎、迷茫、现实的考量,以及对温暖港湾的渴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在贺霆兴坚定而耐心的注视下,在想到家中父母对她的期盼,在回忆起这段日子独自承受的压力与无助后……
她眼眶湿润,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贺霆兴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者的笑容,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套在了莫雨瑶左手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然而,这桩看似美满的婚事,却在莫家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莫家父母都是江城大学的教授,书香门第,观念传统。
他们感激贺霆兴在危难时刻的帮助,但也仅止于感激。
他们希望女儿嫁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安稳度日的普通人,比如他们一直很看好的尹先栩。
“瑶瑶,贺家是豪门望族,规矩多,水太深!我们这样的书香门第,怎么高攀得起?你性子这么单纯,嫁过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能应付得来吗?妈只要你能平安幸福,嫁个知根知底的,像先栩那样……”
莫母拉着女儿的手,忧心忡忡,语重心长。
“妈!”莫雨瑶打断母亲,声音带着不易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