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创新利器,商贾流通天下。孤要的,是一个从太平洋到里海,从冰原到南洋,日月所照,皆为汉土的大明帝国!”
话音落下,承运阁内落针可闻。
然后,李定国第一个单膝跪地:“末将愿为陛下手中利剑,开疆万里,死不旋踵!”
郑成功紧随其后:“末将愿为陛下海上长城,旌旗所指,海波皆平!”
刘文秀、周文韬、苏明玉、宋应星所有人齐齐跪倒:“臣等愿追随陛下,共创不世功业!”
阿卜杜拉也拉着库尔班跪下,用颤抖的声音说:“外臣外臣代表叶尔羌汗国,代表西域千万百姓,恳请陛下早定西域,救我等于水火!叶尔羌愿为陛下西进先驱,虽九死而不悔!”
张世杰看着跪满一地的文武重臣,看着窗外灿烂的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明这艘巨轮已经调转船头,驶向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航路。前方可能是滔天巨浪,可能是暗礁险滩,也可能是一片崭新的大陆。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了。
议事一直持续到午时。具体的兵力部署、钱粮调配、时间节点,都需要详细规划。当众人终于散去时,已是日头偏西。
张世杰独自留在承运阁,看着舆图上新标注的各种箭头、符号,陷入沉思。
“公爷。”陈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有密报。”
“说。”
“两件事。”陈横压低声音,“第一,夜枭在江南的探子回报,东林党残余势力与部分江南士绅密会,对发行战争国债、加征商税之事极为不满,暗中串联,欲联名上书反对。”
张世杰冷笑:“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家田亩商铺,何曾有过国家大局?继续监视,若有异动,及时禀报。”
“第二件事”陈横犹豫了一下,“来自奥斯曼帝国。”
张世杰霍然转身:“奥斯曼?他们怎么会”
“不是官方渠道。”陈横从怀中取出一封用阿拉伯文写成的密信,“是夜枭通过波斯商人辗转得到的。写信者是奥斯曼苏丹宫廷的一位帕夏,他说奥斯曼苏丹已经注意到大明在西域的动向,并对此表示‘关切’。他们不希望看到丝绸之路出现一个强大的东方帝国,更不希望看到伊斯兰世界出现第二个领袖。”
信的内容被翻译成汉字,张世杰快速浏览。信中措辞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奥斯曼帝国将西域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大明继续西进,不排除采取“必要措施”。
“必要措施”张世杰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卷曲、焦黑、化为灰烬,“好啊,孤倒要看看,这位苏丹能有什么措施。”
他走到窗前,望着西边天际。那里,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将云层染成一片血红。
“陈横。”
“属下在。”
“派最得力的夜枭,走西域商路,去一趟伊斯坦布尔。”张世杰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要亲眼看看,这个横跨欧亚的帝国,到底有多强大。也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使者,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口。”
陈横心中一凛:“公爷,这太危险了!奥斯曼与大明相隔万里,一旦身份暴露”
“所以要用商人身份,要走最隐蔽的路线。”张世杰转身,目光如炬,“记住,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侦察。这是大明与奥斯曼的第一次接触,可能也是未来百年两大帝国关系的开端。去的人,必须胆大心细,必须精通多国语言,必须有牺牲的觉悟。”
陈横肃然:“属下明白!属下亲自挑选人手,三个月内出发。”
“还有,”张世杰补充道,“让格物院准备一批礼物:瓷器、丝绸、茶叶,还有新式的燧发手枪两把,望远镜一架。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总要带些见面礼。”
“手枪和望远镜?”陈横一愣,“公爷,这些可是军国利器”
“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大明的实力。”张世杰淡淡一笑,“友好可以,但不能让他们觉得大明好欺负。燧发枪和望远镜,在泰西已经不是最先进的技术,但在奥斯曼,应该还能引起震动。”
陈横恍然大悟,领命而去。
阁内又只剩下张世杰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他走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手指从北京出发,向西移动,划过河西走廊,划过天山南北,划过波斯高原,最后停在那个标注着“伊斯坦布尔”的位置。
奥斯曼伊斯兰世界的领袖,地跨三大洲的巨人。
历史上,这个帝国将在百余年后走向衰败,被欧洲列强称为“西亚病夫”。但现在,它正是最强大的时候,拥兵百万,火器犀利,控制着东西方贸易的咽喉。
如果大明要西进,迟早要与这个巨人碰撞。
“也好。”张世杰轻声自语,“早点知道对手的实力,总比盲人摸象强。”
他收回手指,目光重新投向北方。那里,李定国正在与巴图尔对峙;东方,郑成功的舰队正破浪北上;南方,西班牙人在吕宋虎视眈眈;西方,奥斯曼的阴影已经显现
四面皆敌,四面皆机。
承运阁外,暮鼓响起。北京城的宵禁就要开始了。
张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