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总兵李成梁……”
“天启朝,辽东经略熊廷弼……”
“崇祯朝,蓟辽督师袁崇焕……”
他一口气念出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都跟着简短的战功或死因。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乌默客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好……好。都是英雄。能死在英雄的庙前,不算辱没。”
他顿了顿,用蒙语喃喃道:“只是不知百年后,有没有人也会为我筑一座庙……”
张世杰没有回答。
他举起卢象升的剑,剑身在夕阳下反射出暗红的光泽,仿佛浸透了未干的血。
转:血祭英灵
“慢!”
观礼台上,一个身影猛地站起。
是额哲。
这位顺义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但还是跌跌撞撞冲下观礼台,扑跪在张世杰面前:“公爷!公爷开恩!车臣汗……车臣汗毕竟是黄金家族血脉,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可否……可否留他一命,囚禁终身?今日祭天已毕,何必再添杀戮,恐伤天和啊!”
他这话是用蒙汉双语各说一遍。
顿时,山下数万蒙古人中响起一片嗡嗡声。许多老人开始跪拜,一些萨满举起神鼓,似乎想要求情。
张世杰低头看着额哲,目光如冰。
“顺义王,”他缓缓开口,“你是在为这个纵兵入寇、屠戮汉民、劫掠边关数十年的老酋求情?”
“我……”
“你可知,嘉靖二十九年,车臣汗部的前任汗王,率三万骑破古北口,七日之内屠戮京畿百姓四千余人,掳走妇孺上万?”
“你可知,万历三十六年,此人亲征科尔沁时,因粮草不足,将沿途三个汉人村寨的男女老幼全部杀尽,充作军粮?”
张世杰每问一句,就向前一步。
额哲被他的气势所慑,跪坐在地,连连后退。
“你身为蒙古共主,不为那些惨死的子民讨公道,不为历代战死的英灵雪恨,却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求情?”
张世杰的声音陡然拔高,运足内力,声传四野:
“今日,本公就要用这老酋的血,告诉天下人——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杀我子民者,血债血偿!”
话音落下,剑光闪过。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干净利落的一劈。
车臣汗乌默客的头颅滚落石阶,鲜血喷溅在“英烈祠”的匾额上,顺着“烈”字的那一竖,缓缓流下。
全场死寂。
只有山风呼啸。
所有蒙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颗曾经统治漠北的头颅,在石阶上滚动,最终停在一幅浮雕前——那浮雕刻画的正是一队蒙古骑兵踏破边关的场景。
接着,第二个俘虏被押上。
是札萨克图汗部的大台吉,曾在松锦之战中射杀三名明军参将。
剑光再闪。
第三个,是喀尔喀的萨满长老,据说曾主持过用汉人俘虏祭旗的仪式。
第四个,是土谢图汗部的猛将,攻破过三座边城……
一个接一个。
每斩一人,张世杰就念出一个名字——不是俘虏的名字,而是牺牲将士的名字。
“这一剑,为太原周立将军。”
“这一剑,为游击陈忠。”
“这一剑,为邝埜尚书。”
“这一剑,为王忬总督。”
“这一剑,为卢象升督师——”
当念到“卢象升”时,他手中的剑停顿了一瞬。剑身上的暗红光泽,在夕阳下仿佛真的流淌起来。
然后,狠狠劈下。
第十七颗头颅滚落时,英烈祠前的石阶已被鲜血染红。那血顺着石缝流淌,汇入提前挖好的沟渠——这沟渠呈北斗七星状,最终指向北方。
这是张世杰特意设计的“镇北血渠”。
仪式结束时,日头已半入西山。
残阳如血,将狼居胥山染成一片赤红。英烈祠前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暗光,十七具无头尸身被整齐摆放在庙前,头颅则被装入木匣,准备运回北京,在历代帝王庙前筑“京观”。
观礼台上,蒙古王公们大多面色惨白,魂不守舍。巴达礼台吉的手一直在抖,酒盏里的马奶酒洒了大半。塔拉汗低着头,不敢看那血腥的场景。
西域使臣们则交头接耳,叶尔羌使者飞快记录着什么,哈萨克使者眼中满是惊惧——他们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位大明越国公的铁血手段。
张世杰将卢象升的剑交还李定国。
剑身滴血未沾。
“这把剑,”他轻声道,“终于饮够了胡虏的血。”
李定国双手接过,郑重收入特制的剑匣。他知道,从今日起,这把剑将成为新军的圣物,代代传承。
额哲仍跪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脸上溅了几点血珠,却不敢擦。张世杰从他身边走过时,脚步稍顿:
“顺义王,记住今日。记住这血的味道。大明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可以让你做蒙古共主,但前提是——”
他俯下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