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遗忘的角落,等待下一次更致命的暗算!而福伯…福伯此刻正在城西甜水井胡同…如果刘有财被抓的消息传开…如果刘氏狗急跳墙…
巨大的危机感和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火山般在张世杰胸中爆发!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冰冷的火焰瞬间燃烧到极致!他甚至不顾身体的虚弱,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祖父明鉴!刘有财…只是一条贪得无厌的恶犬!打死一条狗容易!但…若不斩断牵狗绳…不揪出那喂狗、纵狗之人!府库的窟窿…永远填不满!今日死一个刘有财…明日还会有张有财、李有财冒出来!蛀空我英国公府的根基!”
他死死盯着张维贤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淬血的匕首,狠狠刺向核心:
“孙儿…昨夜险死还生…今日拼着残躯至此…非为一己私怨!实不忍见祖父一生戎马、为大明砥柱中流…所挣下的这份家业…被这些硕鼠蛀虫…啃噬殆尽!更不忍见…京营哗变在即…祖父您…却还要为府内这些魑魅魍魉…劳心费神、分身乏术!”
“京营哗变”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寂静的书房里!
一直如同石雕般肃立的张全,斗笠下的身躯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张维贤那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住!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瞬间爆射出两道锐利如鹰隼、又带着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惊怒寒光,死死钉在张世杰脸上!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无形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狠狠碾向张世杰!他感觉自己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无声的惊涛骇浪彻底撕碎!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
“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书房内凝固的杀机!
张维贤眼中那骇人的寒光瞬间收敛,快得如同错觉,恢复了深沉的平静,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张全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滑向门边。
门外传来一个压抑着焦急的声音:“国公爷!全管事!前院账房…出事了!刘有财…刘有财他…”
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堵住。
张世杰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前院账房出事?刘有财怎么了?难道…刘氏的人动手灭口了?!
张全已经拉开了书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府里护院服饰的汉子,脸色惊惶,他凑到张全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张全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他缓缓转过身,斗笠阴影下的目光,第一次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色,投向了书案旁的张世杰。
那目光中…有震惊?有凝重?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审视?
然后,张全的目光转向书案后的张维贤,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国公爷…城西甜水井胡同…柳氏宅邸…刚刚…遭了贼!现场…有血迹!巡夜的五城兵马司…已经过去了!他们…在现场…抓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老仆…似乎是…似乎是世杰少爷院里的…张福!”
轰隆——!!!
张世杰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猛地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