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复苏,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寒冷和虚弱感,以及肺部火烧火燎的疼痛。他强撑着,没有立刻进去,目光飞快地扫过书房内部。
书案上,除了那份卷宗,还散落着几本摊开的账簿。账簿的封面颜色陈旧,正是英国公府府库的制式!其中一本摊开的页面,墨迹犹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米粮采买的条目!而在账簿旁边,赫然放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小包——正是张福塞给张全的那包“药”和刘氏的克扣条子!
张世杰的心猛地一跳!果然!祖父收到了!而且…已经开始查了!他目光的余角落在那本摊开的米粮账簿上,前世审计师的本能让他瞬间捕捉到几个异常的数字!那价格…果然虚高得离谱!
就在这时,张维贤似乎看完了卷宗,缓缓抬起头。那双阅尽沧桑、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张世杰。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他的目光在张世杰那身湿透结冰、破旧不堪的棉袍上停留了一瞬,扫过他灰败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最终落在他紧攥着算盘、因寒冷和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银霜炭火在紫铜火盆中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窗外遥远的风雪呜咽。
张维贤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重压。他缓缓抬起手,枯瘦的食指,轻轻点了点书案上那个油纸包,又点了点旁边摊开的府库账簿。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上:
“说说吧。刘有财这账…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