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文推了推眼镜:“认识,生意伙伴。他找我借过钱,怎么了?”
“前天晚上,你和他在悦来茶楼见面,谈了什么?”
“谈还款。他到期没还,我想问清楚。”王志文神色平静,“他说再宽限几天,我说不行。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分开后你去哪了?”
“回家。我太太可以证明。”
“***死了,你知道吗?”
王志文脸色一变:“死了?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你们分开后不久,他就被绑架杀害,抛尸河中。”
“这……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催债,没想杀人!”王志文激动起来,“我有不在场证明,我回家后就没出去!”
“我们会核实。但***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你有重大嫌疑。”
“真的不是我!我可以配合调查,但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秦风观察他的反应。如果是演的,演技很好。但高利贷催债逼死人,不是没有先例。
“***欠你多少钱?”
“本金五十万,利息二十万,总共七十万。但他只还了五万。”
“如果他还不上,你有什么措施?”
“走法律程序,起诉他。但杀人?我疯了吗?杀了他我一分钱拿不到,还要坐牢。”
逻辑上合理。但高利贷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除了你,***还欠谁的钱?”
“这我不清楚。但他提过,还欠材料商的钱,大概三十多万。”
秦风让老李去查***的其他债主。同时,技术科在王志文的办公室和车上搜查,没有发现血迹、绳索等证据。
中午,城西废弃工厂传来消息:***的黑色本田CR-V找到了,被遗弃在工厂后院。车上被清理过,但技术科在后备厢垫子下发现了一小片树叶,是滨河公园特有的柳树叶。同时,在驾驶座缝隙里,提取到几根不属于***的头发,深棕色,短发,男性。
“DA正在比对。另外,我们在工厂围墙外发现了一组新鲜鞋印,44码运动鞋,鞋底花纹独特,正在建模。”
鞋印,头发,柳树叶。凶手在抛尸后,开车到这里,弃车离开。他可能换了车,或者有人接应。
“查工厂周边的监控,看有没有可疑车辆或行人。”
“已经在查了。但工厂区监控少,很难。”
下午,***手机的通话记录恢复了。最后一周,他频繁联系一个号码,备注是“陈哥”。这个号码没有实名登记,但基站定位显示,经常在城南一带活动。
“陈哥是谁?”
“正在查。但***妻子说,她丈夫最近和一个姓陈的材料商走得很近,好像叫陈国强,做建材生意的。”
陈国强。秦风立即调查。陈国强,四十六岁,经营一家建材店,和***有多年合作。最近***拖欠他三十万货款,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传唤陈国强!”
傍晚,陈国强被带到市局。他是个粗壮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
“陈老板,***欠你钱?”
“欠三十万,拖了半年了。”陈国强没好气,“怎么,他死了就不用还了?”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前天,他来我店里,说再宽限几天。我说不行,再不给钱就法庭见。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之后联系过吗?”
“没有。他手机关机,我还以为他跑路了。”
“前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
“在家睡觉。我老婆可以证明。”
秦风问了一些细节,陈国强对答如流,没有破绽。但秦风注意到,他穿44码鞋,而且鞋底花纹……和工厂外的鞋印很像。
“陈老板,你的鞋能脱下来看看吗?”
陈国强一愣:“为什么?”
“配合调查。”
陈国强不情愿地脱鞋。技术科立即比对,鞋底花纹与工厂外的鞋印完全一致。
秦风眼神一凝:“陈老板,解释一下,你的鞋印为什么出现在城西废弃工厂?***的车就丢在那里。”
陈国强脸色大变:“我……我没去过!这鞋我昨天才穿!”
“昨天穿的?那鞋底应该很干净,为什么有泥?昨晚下雨,只有城西那边有泥地。”
陈国强额头冒汗,说不出话。
“陈国强,***是不是你杀的?因为他还不上钱,你绑架他,逼他还钱,然后撕票?”
“不!我没杀人!”陈国强激动地站起来,“我是去了工厂,但不是杀人!是……是有人让我去的!”
“谁?”
“我不知道!电话里说的,让我昨晚十一点去工厂,说***的车在那里,车里有他欠我的钱。我就去了,但车里什么都没有,我就走了。”
“电话?什么号码?”
“不认识的号码,我打回去是空号。”
“为什么相信?”
“他说如果不来,就告我偷税漏税。我怕了,就去了。”
秦风盯着他,判断真伪。陈国强的反应真实,但可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