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触及一些敏感领域,比如特殊时期的土地政策、某些人物的历史评价等。但这些都是学术研究,会引来杀身之祸吗?
“秦队,这里有发现。”技术科的小张在书房喊道。
秦风走过去。书房比卧室整齐,书桌上有台电脑,旁边堆着资料。小张指着电脑主机:“硬盘被拆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确定,但插槽有新鲜划痕,应该是最近。”
“其他财物呢?”
“清点过了,现金、银行卡、贵重物品都没丢,只少了硬盘。”
秦风沉思。如果是入室抢劫,不会只拿硬盘。如果是谋杀,为什么要拿走硬盘?硬盘里有什么?
“孙教授的电脑有备份吗?”
“问过他儿子,说有一个移动硬盘备份重要资料,但放在哪里不知道。”
秦风让技术科仔细搜查,寻找移动硬盘。同时,他询问了孙正平的儿子孙浩然。
孙浩然二十五六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此刻眼圈红肿。
“我爸身体一直很好,每天锻炼,饮食也注意,不可能突然心脏病发作。”孙浩然哽咽道,“一定是有人害他。”
“孙先生,你父亲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
“他性格温和,从不与人争执。就是最近……最近他总说有人在跟踪他。”
“跟踪?”秦风警觉,“具体说说。”
“大概半个月前,我爸说感觉有人跟着他,但回头看又没有人。我说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但他坚持说不是错觉。”孙浩然回忆道,“上周二晚上,他回家时神色慌张,说在小区门口差点被车撞。我问他看清车牌没有,他说没看清,但那辆车是故意的。”
“报警了吗?”
“没有。我爸说没证据,警察不会管。”
秦风记下这些细节。如果孙正平真的被跟踪甚至被威胁,那他的死就更可疑了。
“硬盘里有什么重要资料吗?”
“有我爸的所有研究资料,还有他最近在写的一篇论文,关于……关于临江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些历史事件。”孙浩然犹豫了一下,“我爸说这篇论文可能会引起争议,但他坚持要发表,说这是历史工作者的责任。”
“论文内容是什么?”
“具体我不清楚,但听他提过几次‘红旗公社’‘粮仓事件’之类的词。”
红旗公社?秦风隐约记得,那是临江郊区的一个老地名,现在已经改名叫红旗镇了。至于“粮仓事件”,他从没听说过。
“你父亲有没有把论文给别人看过?”
“应该没有,他说要等完稿后再公开。”
秦风安慰了孙浩然几句,回到现场。技术科已经找到了移动硬盘,藏在书柜的一本厚书里。
“硬盘有密码,正在破解。”小张说,“另外,在卧室窗台上发现了一枚指纹,不属于孙正平父子,也不属于已知的亲戚朋友。”
“比对数据库了吗?”
“比对了,没有匹配。可能是陌生人,或者没有前科。”
陌生人的指纹,被清理过的现场,丢失的硬盘,敏感的研究论文……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孙正平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下午,秦风回到市局,召开案情分析会。
“目前掌握的情况如下。”秦风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孙正平,五十六岁,临江大学教授,研究方向为地方近现代史。近期在撰写一篇敏感论文,内容涉及‘红旗公社粮仓事件’。死亡时间为昨晚九点到十一点,死因为心脏骤停,但现场有搏斗痕迹,且硬盘丢失。”
“邻居听到男女争吵声,男性为孙正平,女性身份不明。现场提取到女性DA和一枚陌生指纹,但数据库无匹配。”
“孙正平近期感觉被跟踪,甚至遭遇‘意外’车祸。其子孙浩然证实这些说法。”
周振国敲了敲桌子:“动机呢?一篇历史论文,值得杀人?”
“如果论文揭露了某些人不愿公开的历史呢?”老李说,“比如涉及某个家族或势力的黑历史。”
“有道理。”秦风点头,“孙正平的研究是口述历史,他可能采访了一些亲历者,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这些资料如果公开,可能会影响某些人的名誉甚至利益。”
“查一下孙正平最近接触过的人,特别是亲历者或其后代。”
“已经在查了。”小王汇报,“孙教授最近三个月采访了十二个人,年龄都在七十岁以上,都是红旗公社时期的亲历者。我们正在逐个联系。”
“重点查这些人的背景,以及他们是否反对论文发表。”
会议结束后,秦风来到技术科。移动硬盘已经破解,里面果然有孙正平的论文草稿。
《红旗公社粮仓事件考——基于口述史料的再研究》。标题就很敏感。
秦风快速浏览。论文的核心观点是:1960年红旗公社粮仓失火事件,不是官方通报的“意外事故”,而是人为纵火,目的是掩盖粮食短缺和贪污问题。论文引用了七位亲历者的口述,指控当时的公社书记王大有指使纵火,并嫁祸给仓库管理员刘福贵。刘福贵因此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