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晚风渐凉,少年与先生做辑拜别,笑语莹莹间,二人身前的棋盘已是落子极多,只是依着规矩来说,少年输的极惨,从头到尾,无一生还。
离开书塾前,儒衫先生却是道:“李然,大道长远,不该如此!”
青衫少年回道:“先生之言,李然知道,可救命之恩,理应如此!”
儒衫先生闻言,再未多说,只是说道:“后面还有不少光景,若是不急,可来我这坐坐。”
李然疑惑,“桂花酿?”
齐静春点头,“行走江湖,自要喝酒!”
少年离开书塾,儒衫先生却是望着对方离开时的背影看了许久,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受着某个剑修的言语,纵马江湖,潇洒出剑,如今回头,过往光阴已去,少年再难远游,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当仁不让。
茅小冬走了过来,目色看向外乡少年离去的方向,不由问道:“师兄,既然那少年愿意,你又何必非要那般?”
齐静春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个师弟,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是借着这股微风,师兄弟二人在竹林中手淡一句,临了最后,儒衫先生看着面前师弟。
“小冬,你该回去了!”
“师兄,马瞻在那边挺好的。”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差不多即可。”
“知道了!”
言语落定,那儒衫先生跟前的人影忽生变幻。乾坤倒转,光影错杂,原先模样已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面色木讷,身着朴素的读书人,眉眼间无半分机锋,只透着股耕读人家独有的憨直与沉静,就这般悄无声息立在当地,宛若刚从田埂旁拾掇完书卷赶来。
马瞻,文圣一脉最无存在感的弟子,“读书本,最愚钝”,可在那少年远游入镇后,却是闷声做了个大事,不好不坏,却是不错!
……
竹林外的青石路上,李槐背着书包,一个人蹲在地上,无所事事的摆弄着地上的蚂蚁,神色专注,极为认真,倒是有趣。
“放学不回家,你老娘要是知道了,你这屁股得再开一次花。”
言语之间,李然便是来至了稚童身边,后者微微抬头,面色露笑,全不在乎,就只是站起身子,随便拍打着身上的沉灰,“这不是在等你,要不然李宝瓶叫我的时候,那会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李然旋即道:“李宝瓶?福禄街李家那个穿红衣的丫头?”
李槐点了点头,小脑袋瓜子有些不明所以,为啥这个外乡人知道这么多,可想了想,他又觉着没什么,毕竟对方可是和齐先生下了好久棋的,想来是先生那边说了什么。
“怎么,见色忘义啊,我跟你说,虽咱只有一包之情,但你也不能那么做,齐先生说了,这事做不得。”
李槐说得头头是道,可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到了最后,青衫少年干脆赏了他一个板栗,力道极好,并不伤脑,小朋友眼里有泪花,可得了一串糖葫芦后,眼泪收了,那张小嘴也停了下来,却是意外。
扬家药铺。
扬老头躺在摇椅上,抽着烟杆,倒是门口那个李二媳妇,领着自家闺女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着急。
少女模样极好,鹅蛋小脸,双眸水灵,别看年岁不大,可身材却是极为婀娜,实打实的美人胚子,哪怕穿着朴素,但仅是站在哪里,便是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娘,你也别着急,这回家的路李槐都走了那么久了,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就别担心了!”
李柳出言安慰妇人,言语温柔,并无急切。
只是这话落在妇人耳中,却是变了味道,扭头便是看着自家闺女,语气厉了几分,“你这闺女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个弟弟,那可是你弟弟,这个时候还未回家,要是出了啥子意外,你叫我怎么办。还有你爹也是,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白天不见人,现在儿子没回来,也没回来,该不会去找林子里的那个狐狸精了,等他回来,老娘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言语之间,妇人却是看向了院子里头的扬老头,多有埋怨,却是把老人家看得发毛,扭转身子,懒得理会,生怕对方把火烧到这里,耳根不净,届时难受。
妇人哼了一声,“老不死的,我儿子和丈夫要是出来啥子意外,老娘闹你一辈子!”
说着话时,李柳却是拉了拉妇人的一角,素手指向一边,“娘,您快看看,那个是不是李槐!”
闻言,妇人顺着看去,急色少了些许,三步并做两步,气势汹汹的跑了过去,一把揪住稚童的耳朵,拎着便是回来家门,也不管身边人是如何,就是这般。
李然有些疑惑,回神之后,李槐那小子已经哭着和妇人回了屋子,倒是自个面前此刻站着一个玲珑美人,倒是意外,却又合理。
青衫少年,玲珑美人,这般看着,却是般配,只是没等二人开口言说什么,却见一个汉子走了过来,站在二人中间,宛若城墙,将其隔开。
李二开口道:“姑娘家家的,光天化日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看着,赶些回去,拦着你娘,莫让她把李槐打坏!”
李柳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少年,而后转身离开。
待自家姑娘离开,汉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