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垃圾一样提在手里的巴顿，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不是血族。
他可以发誓，自己对圣光和人类的忠诚从未动摇。
但是……
他为巴顿效力了二十年。
他执行过巴顿所有的命令，铲除异己，打压反对者，将圣光骑士团变成了巴顿的一言堂。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维护骑士团的荣耀与纯洁。
可现在，现实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他所维护的荣耀，是怪物的伪装。
他所执行的命令，是血族的旨意。
他一直鄙视唾弃血族的走狗。
可他自己呢？
为血族效力，为怪物清除障碍……自己和叛徒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不也是一条披着圣光外衣的走狗吗？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干涩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哑口无言。
徐昊的玄黑蟒袍在夜风中无声拂动。
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身经百战的骑士还是手持机枪的士兵，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现在，这货昏过去了。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副团长莱纳斯，脸色惨白，嘴唇还在微微颤斗。
他看着脚下不省人事的巴顿，又看了看远处同僚的尸体，最后，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东方男人身上。
他下降到地面：
“我……”
徐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没有感觉到血族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很好。”徐昊点了点头。
莱纳斯浑身一震。
配合？这哪里是配合，这分明是接管！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想维护骑士团最后的尊严。
但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巴顿的脸时，所有的反驳都堵在了喉咙里。
尊严？
骑士团的尊严早在它的团长变成怪物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踩进了泥里。
他别无选择。
或者说，眼前这个男人，给了他和整个骑士团一个救赎的机会，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
莱纳斯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在所有部下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高傲了半生的头颅。
他的声音不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