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甚至……情感纽带在魔法构成中的微妙作用。你的‘魔网’构想,我听了。它精妙、宏大、充满颠覆性,但它依然带着你当年的烙印——像一件完美而冰冷的魔法器物,计算了效率、力量、规则,甚至算计了人性的贪婪,将恐惧作为内驱力。但它里面有‘温度’吗?有对那些可能被这巨网‘覆盖’、却无力抗争的个体的考量吗?还是说,在你未来的蓝图里,他们也仅仅是需要被‘妥善安置’或‘自然淘汰’的知识?”
这番话让萨格莱斯沉默了更长时间。
走廊里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魔法练习的爆鸣和风声。
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那层坚硬的外壳似乎消融了些许:
“温度会带来不可控的变化,教授。绝对的理想主义无法在现实扎根。”
他叹了口气,“我的目标是搭建一个更公平的基底,一个让更多人有机会触及魔法的平台。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产生的摩擦与代价……”
他目光深邃,“我并非无视,而是在尝试用系统的规则去引导和缓冲,而非依赖易变的人性慈悲。”
“尽管它很冷酷?”老教授平静地问。
“这或许冷酷,但您也教导过我,德姆斯特朗的生存法则里,仁慈从来不是第一美德。”
“生存和统治是两回事。”
格伦达尔缓缓说道,他的背似乎更佝偻了一些,“我已经一百七十五岁了,这辈子见过太多才华横溢的学生。萨格莱斯,你比他们走得都远,也看得更清。但也正因为如此,你选择的道路其影响也更为可怕。你口中的‘系统’和‘规则’,一旦运转起来,会比任何个人的野心都更难阻止。”
他深深地看着萨格莱斯,那双老迈的眼睛里似乎沉淀了一段无法言说的历史。
“当年在图书馆,你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我有时会隔着书架看着你,你身上有一种……孤独的饥饿感,仿佛想吞下整个魔法世界的奥秘。”
老教授说着陷入了回忆,紧接着竟然打了个寒颤,“现在,你似乎想亲手重塑它了。我只能说,小心点,孩子。你编织的网,最终也可能成为束缚你自己,乃至所有人的枷锁。”
萨格莱斯迎上教授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回避其中的忧虑与警示。
“感谢您的忠告,格伦达尔教授。”
他微微颔首,这动作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公式化,多了一丝对老教授的尊重,“无论是‘血与火’,还是‘温度’与‘枷锁’,我都铭记于心。”
老教授看了他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沿着幽暗的走廊蹒跚离去,身影逐渐融入城堡深处浓重的阴影中。
萨格莱斯独自在原地站立了片刻,格伦达尔的话语在他心中回荡,与格林德沃的警告和邓布利多的审慎交织在一起。
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石壁,感受着这座城堡亘古不变的坚硬与寒意。
……
沿着熟悉的走廊缓步而行,萨格莱斯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走过大礼堂,高耸的黑石穹顶下,桌椅依旧冰冷地排列着,虽然远不及霍格沃茨的温馨,却充满了一种严峻的秩序感。
他曾经经常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进食简单的面包与熏鱼,一边在脑海中推演复杂的魔文回路。
那时的他刚刚被霍格沃茨驱逐,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独身一人闯进了这片崇尚力量的冰原。
那时候的他,只有将全部心神浸入魔法,才能压抑内心翻涌的屈辱与不甘。
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将来一定要回到霍格沃茨,说不得还要弄个校长当当。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毕业之后就被搁置了,因为那时的他成熟了不少。
他继续往前走,转向低阶魔咒练习场。
石壁上仍残留着各种咒语灼烧和切割的痕迹,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少年巫师们紧张压抑的吟唱声与偶尔爆发的痛呼。
体罚在这里是被默许的“激励”手段。
萨格莱斯的目光掠过一处不算起眼的焦黑墙面——那是某位教授演示“烈火熊熊”时留下的“教学范例”。
他记得自己当时站在人群后排,暗中将那个教授的火焰转变成了厉火,就为了惩罚对方在课堂上针对他。
最后,他来到了图书馆。
德姆斯特朗的图书馆与霍格沃茨的截然不同。
没有星空穹顶,没有舒适的扶手椅,只有高及天花板的深色木架,排列得像森严的军阵。
窗户窄小,光线晦暗,必须依赖漂浮的魔法蜡烛照明。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旧羊皮纸、特殊墨水和某种防腐药水混合的混浊气味。
萨格莱斯穿过一排排书架,手指拂过那些或光滑或粗糙的书脊。
《北欧战争魔法源流》、《符文魔法与地形操控》、《寒冰束缚:理论与禁忌》……这些书名如今看来依旧熟悉。
他在这里度过的夜晚,远比在宿舍冰冷的床铺上要多得多。
无数个深夜,当城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