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喊着“鱼,鱼,鱼”,看到什么,就撅着小屁股瞅瞅,找得比其他人还起劲儿。
“咦?”
小家伙突然站住不动了。
沈半月正在思考弄两条鱼上来胡说八道在草丛里捡来的可行性……也不是不可能,没准是鸭子藏在草里的呢?
探头一看,居然是一窝藏在草丛里的鸟蛋。
小家伙大概是有生之年还没见过这么小的“鸡蛋”,明显愣住了,瞧了一会儿,扭头喊沈半月:“姐姐,小,小鸡蛋!”
沈半月被逗乐了,从旁采了把不知是野菜还是野草的,给鸟蛋捡起来放带来的竹篮里:“这是鸟蛋,回去煮熟了就能吃。”
“吃,小笛子吃,姐姐吃,哥哥吃!”小家伙舔了舔流到嘴角的口水。
“啊啊啊,救命,救命——”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沈半月猛然回头,发现是溪边有孩子不小心滑进了水里,她忙把篮子往小笛子面前一放:“乖乖看着这些小鸡蛋,不要被人拿走了。”
说完扭身飞快往溪边跑,跑到岸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啊啊啊,又有人掉下去了!”
身后传来更加尖锐的叫喊,随后很快湮没在潮湿的水流里。
水里有两个孩子,沈半月飞快游过去,抓住更靠近岸边的那个孩子,隐于血脉的异能在一刹那间潮涌而出,小孩儿在她手里瞬间变得轻若鸿毛,她拖着对方很快到了岸边,一甩手将人扔上岸,扭身又游向了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水流冲得更远了。
换了上辈子的沈半月,别说救两个孩子,救两个大人也是轻而易举。
可偏偏这辈子她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儿,甚至这副身体,弱小到根本无法跟同龄的孩子相比。
哪怕异能流转,沈半月依然清晰感觉到体力在飞快地流失,刚刚的一鼓作气,似乎已经消耗了这具身体里的全部能量,明明不算太远的距离,却怎么都够不着。
沈半月重重咬了一下舌尖,嘴里立马涌起一股浓郁的铁锈味道,精神与身体,却像是被这短暂的痛楚激活了,她借着这一瞬间激发的力量,飞快游到了那孩子身边,拎着他的脖子又往回游。
快到岸边的时候,终于有大人闻讯赶来,将她和那孩子一起拉上了岸。
—
沈半月在家一躺躺了三天。
原因是她被人拉上岸以后,当场吐了口血,人被送回来的时候,汪桂枝吓得脸都白了。哪怕后面喊隔壁大队的赤脚大夫来检查了,说可能是不小心把舌头咬破了引起的出血,她还是不放心,坚决把沈半月押在床上躺着休养。
期间两个孩子的家长来了好几趟,千恩万谢之余,还时不时来送点东西。
干躺着不活动,还时不时有好东西吃,沈半月感觉自己明显胖了一圈,第四天说什么也不肯再窝着,拎着小笛子就出门了。
这几天她没出门,几个男孩儿好像都找到了各自的玩伴,一个个吃完饭就“野”出去了。
终于不用每天赶鸭子似的领着一群孩子,沈半月表示感觉非常好。
她拎着小笛子先晃去了村口,路过大樟树时,树底下坐着的几个婶子喊住了她,先是给她一通夸,完了其中一位婶子还往她和小笛子兜里各塞了几颗糖。
那天落水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小土豆,一个叫小南瓜,堂兄弟俩。这位婶子就是他们的奶奶,来看过她两回,沈半月已经很熟悉了。
“身上没事了吧?”小南瓜奶奶拍拍沈半月的手,“我家那两个真是多亏了你,奶奶真是太谢谢你了。”
“嗯,没事了,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沈半月脱口而出上上辈子看来的广告词。
又说,“我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这句台词她是跟赵学海学的。
“哎哟,这觉悟!”小南瓜奶奶呵呵笑道:“好孩子,奶奶不烦你了,赶紧玩儿去吧。”
一身演技只能天天用来装乖小孩儿的沈半月点点头,拎着吃糖吃得口水糊一脸的小笛子就往牛棚走。
听说下放的人已经来了,不过牛棚关着,没看见人。
倒是有几个小屁孩儿在旁边田埂上玩儿,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三个“新来的”。
“是两个伯伯一个婶子,不过看着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坏人就长那样吗?”
“我妈说心眼儿越坏的人瞧着越和善,那个婶子看着可和善了,没准就是这种。”
“拐子是不是就长这样?我妈说小月大英雄就是从拐子窝跑出来的,帮着警察抓了好多拐子,还有奖状哩!”
……
什么东西?
沈半月轻快的脚步突然一滞,嘴角微抽地看向那几个小孩儿,深深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那几个小孩儿一回头,马上此起彼伏地开始喊:“小月大英雄!”
沈半月:“……”
在她没有出门的这三天时间里,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这么羞耻的外号?
羞耻感让沈半月差点脚下发软平地摔个大马趴。
小月大英雄落荒而逃,拎着小笛子往牛棚后头狼狈逃窜。
牛棚后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