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高楼的灯光陆续亮起。一辆公交车驶过，车窗映出流动的光影。
他把本子合上，起身往公司走。
回到办公室时，灯还亮着。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笔记本摊开，重新翻到那一页。
他一条条列下去，动作很慢，每一项都多想几秒。
写到一半，笔尖卡住了。他盯着“如何确认传播效果”这一条，皱起眉。
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
万一有人截图转发，传到不该去的地方怎么办？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
忽然，他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u盘。黑色外壳，侧面贴着一张小白条，上面写着“备份”。
这是之前做欢送会视频时用过的设备。
他插进电脑，打开文件夹，找到那段录音合集。点击播放。
陈小姐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谢谢你每次提醒我带伞，虽然我总是忘记。”
那是去年她参加部门活动时录的一段感言，原本是给另一位离职同事的，后来没用上。
他听着听着，眼神变了。
摘下耳机，他盯着屏幕，手指停在删除键上方。
没有按下去。
而是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公开计划_素材备份”。
拖进去，关闭。
重新看向笔记本。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近及远。
他没抬头，只是把笔盖扣上，轻轻放在纸上。
城市灯火完全亮起，玻璃窗映出他坐着的身影。
他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