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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充材料。”他说，“客户流失清单、员工加班统计、公关危机应对成本……加起来差不多两千三百万。虽然判不了额外刑期，但至少让法官知道，这一拳打得有多重。”
法务接过文件，点点头：“我们会提交附带民事诉讼申请。”
两人并肩走出法院大楼。外面太阳正好，照得地面发亮。
一辆黑色轿车等在路边。司机看见他们出来，立刻下车开门。
老夫子坐进后排，顺手把公文包放在腿上。车子启动前，他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法院门口的台阶。
那里已经没有记者了，只剩几个保安懒洋洋地站着。
他低头翻开文件夹，封面上写着一行打印的小字：“第349章结案归档”。
车内很安静。
他忽然想起昨晚大番薯打来的电话。
“你说老赵真的会进去吗？我昨天路过拘留所，看见一辆押送车，还以为是他。”
“不是他。”他在电话里说，“还没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候？”
“等到他自己觉得安全了，以为风波过去了，那时候收网，才最有滋味。”
现在，这个时刻过去了。
车驶上高架桥，城市景观在窗外流动。写字楼、广告牌、红绿灯，一切如常。
老夫子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但他没睡。
脑子里浮现出第一次发现异常资金流那天的情景。财务部小姑娘战战兢兢递来报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绕来绕去的转账路径。
当时他没声张，只说了一句：“留着，别动。”
三个月来，他放任老赵继续动作，甚至故意放出些假消息，让他误以为计划顺利。他知道，人在得意时最容易露出破绽。
而老赵确实露了。
不止一次。
有一次他半夜登录测试服务器，以为用了匿名代理就很安全，殊不知金手指早就锁定了行为模式。还有一次，他在饭局上喝多了，跟同行抱怨公司制度僵化，顺嘴提了一句“有些事很快会有变化”，被录音软件自动捕捉。
这些碎片，都被一点点拼了起来。
直到今天，变成砸在他头上的铁证。
司机轻声问：“直接回公司吗？”
老夫子睁开眼：“嗯。”
“秦先生刚才来电，说表彰大会的流程改了，要把您的发言提前。”
“随他们安排吧。”
“还有，楼下煎饼摊的大姐又来了，说要退会费。”
“为啥？”
“她说最近生意好了，觉得自己也能防贼，不用联盟保护了。”
老夫子笑了下：“告诉她，会员资格终身有效，下次来记得多加个蛋就行。”
车子拐进园区入口，保安敬礼放行。
办公楼前广场上，几株桂花树正开着花，香气淡淡飘进车窗。
老夫子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最上面的名字，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下了删除键。
号码消失了。
他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抬头望向前方的大楼。
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一条短信。
“你赢了，但你也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