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看得出是从远处步行来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老赵提前十分钟到了。他换了件干净衬衫，头发也剪短了，站在打卡机前犹豫了一下，才按下手印。
系统“滴”了一声，识别成功。
他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工具间。路过监控室时，老李隔着玻璃冲他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老夫子接到仓库主管电话：“新来的那个……干得比谁都卖力，午饭都不歇，一直在整理旧档案柜。”
“让他继续。”老夫子说。
下午三点，大番薯突然冲进办公室，手里举着手机：“哥！你知道吗？咱们社区群里有人发视频了！”
屏幕上，是老赵蹲在店后巷修漏水管道的画面。他膝盖跪在地上，一手扶着管子，一手拧螺丝，满脸油污。旁边字幕写着：“听说这是以前坑人的老赵？现在天天义务帮商户修设备。”
评论区炸了锅。
“真的假的？他不是被判了好几年？”
“我邻居说他在监狱考了水电工证，出来第一天就去居委会报名做志愿者。”
“要是真改好了，咱能不能请他来教教年轻人？”
大番薯咧嘴笑：“哥，你说这事儿要不要推一把？拍个‘重生计划’系列？”
老夫子看着视频里那个佝偻着背拧螺丝的身影，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不用。”
“为啥啊？多正能量！”
“因为他不是为了被看见才这么做的。”老夫子说，“要是我们拿他当素材炒热度，反倒把他又推回台面上去了。”
大番薯挠挠头：“可……他值得让大家知道啊。”
“值得的人，不一定非要被人知道。”老夫子起身，走到窗边，“你看他现在做的事，哪件是为了名声？扫地、搬货、修水管，全是没人注意的角落活。这才是真回头。”
大番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手机又响了。他一看，乐了：“嘿，老赵刚在群里发消息！”
老夫子拿过来一看，只有短短一行字：
“各位街坊，下周二下午三点，我在便民服务站免费修理小家电，有坏电饭煲、台灯、热水壶的可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