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干,那老头同意了?”
和大俞官场作对,扈通明直觉扈赏春不会同意。
谢依水勾唇轻笑,她本心如何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去掀动这些事情,于离王党是绝对有利的。
崇州的事情他们私下对过,没有南不岱的人在里头。
因而破坏现行的利益结构,从本质上看还是皇权利益的切割重组。
这一切于离王党利大于弊,故扈赏春或离王都很赞成。
这个操蛋的世界就是,有私心的举止会得到世情的认可,如果你初心立光伟正,不管你做的有多好,你都算异类。
异类,是要被除之而后快的。
谢依水借力打力,也不在乎声名什么的。
只要实际上做到了,管他什么私心不私心,利益不利益。
白禾子吃着糕点喝着茶,她才不管什么弯弯绕绕,反正女郎不会害她,能出去转转也挺好。
啃光手里的东西,她再拿一个新的继续吃。
“同意啊。”谢依水忽略掉过程,直接给结果。“他们没理由不同意。”
扈通明也懒得想,“那就行,这活儿我接了。”
扈通明和白禾子是连夜被送走的,抹黑出行,狗狗祟祟,连带着卷走了一批盯着谢依水的视线。
东去入海口,二人没有乘船而下,反而是在陆上沿岸行走。
两个热衷外面花花世界的人,在这一段时间的路程中忽然发现,彼此的三观契合到挚友境界。
出行的时候,扈通明和白禾子以表姐弟相称,谁说一表三千里不是表亲呢。
当事人认了,那就成了。
二人制定的方案是,直接去入海口往回查。
一路西去,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恰好能赶上南潜六十大寿。
为啥要赶时间,五月的京都多热闹啊,他们怎么能错过这些热闹。
绝对不能。
吭哧吭哧出行,待到四月上,他们终于抵达了汇同县。
临海大镇,天下汇同。
从名字,就可以窥见其中奥妙。
在这一段时间里,谢依水昼出夜伏,每天都很认真和踏实地完成校正工作。
她的踏实肯干落在外人眼里是识趣,在书库众人眼里……
颠!
覆!
是大写的颠覆!!!
为什么她十天就能出一个校正稿,这不对吧。
这符合校正标准以及养老工作效率吗?
符合的。
因为为首的主事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认真核查了她的稿件。
其中的最新数据以及绘图都是极其精确的,甚至她还会注明一些风险地区今后可能会面临的自然灾害,以作示警。
不止做得好,还卷内容和质量,比他们完成的更出色。
人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好的,书库资料也是不允许带出此地,因而谢依水就是想作弊都没办法作弊。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为首的官员颤抖着手发问,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是瞎忙活。
如果他有这办事效率,哪里还用在这事情上蹉跎半辈子光阴。
谢依水讪笑一瞬,她能说吗?她是利用地理知识将大致的河流趋势在脑海中进行构架,拥有模型后推衍验证,然后重点标出可能会发生变化的区域,最后去核查资料,校准实际。
发生改道的河流,问题大致有四。
或地壳运动,或泥沙淤积,或极端气候,又或者侵蚀与沉积作用失衡。
有问题的地方,基本上连年都是这些问题。少有其他原因,但也逃不脱上面的四个层面。
如果想省力,还可以通过对比旧稿件的修改区域变化,从而知晓校准内容的核心问题。
所有的一切,最终其实都逃不脱现代知识体系的构架。
大局观,与认知,最后决定了他们处事效率的不同。
这些人沉浸在这个工作一辈子,真是他们迂腐愚钝,不懂变通吗?
不是。
是想象力这种东西,没有亲眼见过,是很难获得那种宏观视角的。
就是想象山川地理动态走向这一栏,他们就卡在了第一步。
即使谢依水有心想教,没有课件和视频,单单的文字或口述,最终实际考验的还是每个人的凭空想象能力。
谢依水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无师自通,管用就好,管用就好。”
拨开人群,她解释道:“午时了,我先去用饭,用完饭之后我再继续跟你说。”
大家怕谢依水饿死,连忙让开一条通道,夹道送走当事人。
待人走后,几个人又重新围在一起,继续审视这稿件的不同。
“真神奇,扈大人真厉害啊。”无怪乎陛下这么喜爱她,这么有才又踏实负责的后辈,谁家里有不觉着欢喜。
进入饭堂,周围的几位官员都对急冲冲走进来的谢依水行注目礼。
时升泰还是坐在老位置,谢依水在隔壁落座,行事坦荡。
“他们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