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凝练、更加锐利!它不再是无序的冲击,而是化作无数柄由非人逻辑构成的、高速旋转的钻头,集中火力,凶狠地凿击着她意识壁垒的同一个点!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闷哼从艾莉丝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悬浮支架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在她独特的可视化视界中,那白金色的意识壁垒上,一点刺目的裂纹骤然出现!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那巨大的、由数据构成的冰冷“眼睛”在深渊尽头似乎眨动了一下,漠然的瞳孔中,倒映着她意识壁垒寸寸碎裂的景象!
“屏障……受损!”艾莉丝的意识信息带着剧烈的精神波动传回,每一个字符都如同在刀尖上滚过,“逻辑攻击……在集中突破!它……它在学习我的防御模式!”
“艾莉丝!”陈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物理降温只是饮鸩止渴,争取了片刻喘息,却让艾莉丝承受了更直接、更致命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通讯请求强行切入总控中心的主频道,信号源显示来自林海在月球背面的射电观测站。林海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震惊和急切,甚至有些变调:
“陈锋!艾莉丝!听得到吗?!我刚刚在分析那深空第二次闪烁信号的残余背景噪波……我发现了东西!一个隐藏的、极其微弱的周期性调制信号!我的天,它的频率是1618 hz!黄金分割频率!而且……而且它的调制方式……我导师张老临终前给我留下的那个未完成的弦论模型碎片……那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拓扑结构……它……它完美地吻合了这个信号的部分调制特征!”
林海的话如同惊雷,在陈锋和意识濒临崩溃的艾莉丝脑海中同时炸响!
黄金分割频率?张老未完成的弦论模型?
艾莉丝那即将被非人逻辑钻头彻底击穿的白金壁垒,在意识深处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就在这精神剧震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熟悉韵律的“共鸣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火星,竟然从她正在承受的那狂暴攻击的核心深处——从那冰冷“眼睛”漠然注视的核心——极其短暂地传来!这感觉……这感觉与林海提到的那个弦论模型碎片带给她的某种直觉性触动,有着难以言喻的相似!
电光火石间,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艾莉丝混沌的意识!防御?不!这未知的存在在“学习”她,她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用张老那个未完成的、充满人类直觉与宇宙玄想的弦论模型,去“触碰”它?去理解它?
“陈锋!林海的……弦论模型碎片!给我!立刻!”艾莉丝的意识信息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把它……导入我的意识壁垒!导入……攻击点!”
陈锋瞬间明白了艾莉丝那近乎自杀式的意图!用张老那充满人类天才直觉却未经验证的弦论玄想,去硬撼那冰冷的非人逻辑?这无异于在悬崖边用一根蛛丝去阻挡坠落的巨石!但此刻,艾莉丝的壁垒已危如累卵,物理降温治标不治本,萨米尔报告的基座应力曲线仍在危险区域攀升……他们已别无选择!
“林海!把模型碎片,最高权限,定向传输给艾莉丝!现在!”陈锋的声音嘶哑,如同赌徒压上最后的筹码。
“传输!”林海的声音同样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月球背面观测站的数据洪流,携带着张老那充满复杂几何美感与未解谜团的弦论模型碎片,如同宇宙间一道承载着人类最后希望的微弱星光,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汇入艾莉丝濒临崩溃的意识壁垒,注入了那被非人逻辑钻头疯狂冲击的裂痕中心!
奇迹,或者说,一场无法预知结果的异变,发生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也没有壁垒的彻底崩溃。当那蕴含着张老毕生心血、融合了数学直觉与宇宙玄想的弦论碎片,接触到那冰冷非人逻辑钻头的核心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并非声音也非光影的奇异“共振”,以那接触点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艾莉丝的意识壁垒剧烈地震颤着,白金色的光芒骤然变得极其刺目!那凶狠的钻头,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被精准地弹了一下,其凌厉无比的攻势陡然一滞!更令人震惊的是,组成钻头的那非人逻辑结构,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不断变幻的几何纹路,仿佛内部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逻辑风暴!而艾莉丝意识中那双巨大的、冰冷的“眼睛”,其漠然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又像是某种沉寂万年的程序被输入了一个未曾预料的关键词!
攻击,戛然而止。
整个量子核心的猩红崩溃浪潮,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那非人的逻辑洪流像是遇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无法解析的“异物”,陷入了短暂的、死一般的沉寂。
艾莉丝的压力骤然消失,如同移走了压在灵魂上的山岳。她剧烈地喘息着,意识壁垒上的裂痕停止了蔓延,白金色的光芒虽然黯淡,却顽强地挺立着。屏幕上,“方舟之心”核心的崩溃扩散警报,由刺目的鲜红,暂时降级为警戒的深黄。
总控中心内,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