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寒铁关驿馆内灯火阑珊。
沉清刚刚结束调息,门外便传来林校尉略显紧张的声音:“大人,石将军到访。”
石兰?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
沉清整理了一下衣袍:“请进。”
房门推开,石兰一身常服走了进来,褪去了白日的戎装。
她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沉清身上。
“沉巡查使,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本将前来,是有几件事,想与巡查使确认。”
“石将军请坐,但说无妨。”
沉清示意她坐下,亲自斟了杯茶推过去。
石兰并未碰那杯茶,直视沉清:“今日巡查,沉使者似乎对狼族动向格外关注?”
“分内之事。陛下命我巡查北境,狼族作为北境重要势力,其动向自然在考察之列。更何况,近来狼族内部似有异动,将军驻守边关,想必比沉某更清楚。”
石兰道:“狼族内部确有纷争,左贤王兀术野心勃勃,但尚在可控范围。本将想知道的是,沉使者对此有何高见?或者说……帝都方面,对北境是何态度?”
沉清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不疾不徐:“陛下心系边境安宁,愿见北境各族和睦,商贸畅通。然,若有宵小之辈,妄图勾结外敌,祸乱边关,玄凰铁骑,亦非摆设。”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玄凰维护稳定的意愿,也暗含警告。
石兰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
“今日舍妹无知,冲撞了巡查使,本将代她赔个不是。”
“石小姐心直口快,无妨。”沉清放下茶杯,“倒是沉某听闻,石小姐与狼族左贤王兀术,似乎有些……私交?”
石兰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沉使者此话何意?舍妹年幼,不识人心险恶,与那兀术不过数面之缘,何来私交之说?此等言论,还望沉使者慎言,以免污了舍妹清誉,亦伤了我石家与玄凰的君臣之谊!”
她反应激烈,显然对此事极为敏感。
沉清神色不变:“石将军息怒,沉某只是听闻些许流言,既然将军澄清,那便是沉某多虑了。只是提醒将军,兀术此人,勇猛有馀,心术却未必端正,令妹天真烂漫,还需多加提防,莫要被小人利用。”
石兰紧绷的脸色稍缓:“多谢沉使者提醒,本将自有分寸。”她站起身,似乎不打算久留,“北境局势复杂,巡查使身份特殊,还望行事谨慎,莫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烦。若有需要,可随时来将军府寻本将。”
“多谢将军提醒,沉某谨记。”
沉清起身相送。
石兰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并未回头,声音低沉道:“沉使者,有些界限,逾越不得。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沉清眼神深邃。
石兰今晚前来,警告意味十足,看来他这巡查使的到来,确实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石莹与兀术的关系,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石兰离去后,沉清闭目调息,将体内残留的魔气彻底炼化。
待到次日清晨,他刚推开房门,便见林校尉神色凝重地候在门外。
“大人,出事了。”
林校尉压低声音,“昨夜狼牙山北麓的废弃矿洞发生爆炸,我们安插在狼族的暗线传来消息,说是左贤王兀术私藏的重弩被毁,看守全军复没。”
这消息传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可知是何人所为?”
“现场留有魔教印记,但……痕迹处理得很干净,象是故意留下。”
林校尉迟疑道,“石将军震怒,已派人封锁消息,并加强关隘巡查。”
沉清颔首。
夜无月动作倒是利落,这嫁祸的手段也算高明。只是不知石兰会作何反应。
用过早膳,沉清正准备继续巡查,驿馆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本小姐要见沉巡查使!”
是石莹的声音,
沉清示意林校尉放行。
只见石莹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今日她未着华服,反而是一身利落骑装,勾勒出姣好身段,只是脸上怒容破坏了那份娇媚。
“沉清!是不是你干的?!”她劈头便问,杏眼圆睁。
沉清神色平静:“石小姐何出此言?”
“少装糊涂!狼牙山矿洞的事,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兀术姐姐?你昨日才问起我与她的关系,晚上就出了事,哪有这么巧!”
“石小姐慎言。无凭无据,指控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更何况,现场留有魔教印记,与我何干?”
“魔教印记?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
石莹气得胸口起伏,“兀术姐姐不过是与西荒有些生意往来,你们就如此陷害她!你们玄凰朝廷,就是这般对待真心归附的部族吗?”
沉清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
她果然知道兀术与西荒的往来,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真心归附?”沉清挑眉,“私藏军械,勾结外敌,这便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