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他依旧微敞的衣襟，唇角又勾了起来。
人在她掌心，还怕他翻出天去？若真有线索，自是好事。
若是谎言……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很好。”
她俯身，奖励似的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若此事为真，本座记你大功一件！”
旖旎的气氛虽被打断，但她此刻心情极佳，也懒得再计较侍寝被打扰。
她翻身躺到沉清身侧，依旧将他揽在怀中，把玩着他的一缕墨发。
“既然如此，明日便启程前往黑风山脉内核区。你随本座一同去。”
“正好，也让本座看看你那异宝，是否真如你所言那般神奇。”
“是。”沉清应道，心中微凛。
终于要离开这防守森严的分坛了么？
机会或许就在其中。
夜无月看着他顺从的侧脸，满意地闭上眼，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慵懒道：“今晚便这样歇了吧。”
她虽未再进一步动作，但依旧将沉清紧紧箍在怀中，仿佛抱着一个大型的人形暖炉。
沉清身体僵硬片刻，终是缓缓放松下来。
鼻息间尽是夜无月身上馥郁的幽香，颈侧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腰肢被她手臂牢牢圈住。
他睁着眼，望着殿顶明珠柔和的光晕，心中却毫无睡意。
方才被强行夺走秘宝，心中悸动还未压下来，他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明日，黑风山脉内核，熔火地脉。
那将是新的战场。
清晨。
沉清尚未睁眼，五感先一步苏醒。
浓郁靡丽的冷香无孔不入，将他周身气息彻底浸染。
夜无月的手臂如同坚韧的藤蔓，死死箍着他的背脊，一条腿更是霸道地跨压在他腿上，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而最为惊人的是……
沉清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彻底清醒！
夜无月……竟连在睡梦中都……
规律的悸动，如同最贪婪的婴孩，无意识地抿着。
这妖女！连睡着了都这般……霸道！
他试图稍稍挪动，脱离这令人窒息的怀抱，却引来她一声模糊不满的嘤咛。
沉清只得放弃挣扎，无奈地躺在原地，承受着这煎熬的酷刑。
他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睡颜。
褪去了白日里的妖异与威严，此时的夜无月眉眼间竟透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原本总是勾着冷笑的唇瓣微微张启，发出紊乱的呼吸。
她似乎陷入了极深的梦魇。
“不……不要……”
破碎的呓语从她唇间溢出。
“冷……好冷……”
箍着沉清的手臂无意识地收得更紧。
她那具温热甚至堪称滚烫的娇躯，竟在微微发抖。
“娘……别丢下月儿……月儿怕……”
沉清猛地一怔。
娘？丢下？
这些词汇与她平日里那副睥睨天下，视众生为蝼蚁的魔教教主形象实在相差太远。
他忽然想起，在游戏的背景设置里，关于夜无月的部分信息。
九幽魔教前任教主之女，但其母……
据传是因修炼魔功走火入魔而亡，死状极惨。
且其母生前似乎对其极为严苛，甚至……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夜无月的呓语陡然变得尖锐凄厉！
“滚开！都滚开！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她猛地挣扎起来，仿佛在梦中与人搏斗，身体剧烈颤斗，额角青筋隐现，
泪水竟毫无征兆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紫色的发鬓。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我……该死……你们都该死！”
那泪水冰凉，滴落在沉清颈侧，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一刻，什么圣境强者，什么魔教教主，统统消失不见。
眼前的，只是一个被可怕梦魇折磨，沉浸在巨大痛苦与恐惧中的……女人。
沉清心中的那些不耐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她泪湿的侧脸，听着那破碎无助的呜咽，竟鬼使神差地，
缓缓抬起并未被压住的那只手，极轻地拍了拍她光滑的脊背。
“没事了。”他低声说道。
仿佛感受到了安抚，夜无月剧烈的颤斗渐渐平息下来，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啜泣声渐止，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只是那抱着他的手臂，依旧没有丝毫放松。
沉清保持着轻拍她后背的姿势，目光却已飘远。
噩梦……恐惧被抛弃……
害怕被当做怪物……
这些碎片，似乎能与游戏里那条未被完全探明，关于夜无月心魔的隐藏线索映射上。
难道她的乖张暴戾，强取豪夺……
对强大力量近乎偏执的追求，都源于童年某种巨大的创伤？
若真如此……
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