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脸色一正,当即喝道:“传令下去,起帆提速,追上去!绝不能让这逆贼逃了!”
水师士兵们闻声而动,迅速拉起船帆,调整航向,海沧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艘小渔船疾驰而去。
船帆鼓满了风,船身划破江面,激起两道白色的浪痕。
丁修握紧了手中的苗刀,眼中满是兴奋:“没想到啊没想到,没去杭州城捡功劳,倒在江面上撞见了大鱼!
这李铁头可是头号战犯,拿下他,陛下指不定还得再赏我们一笔!”
丁白缨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沉声道:“他已是穷途末路,今日定要将其擒获,为那些死在伪顺手中的百姓和义士报仇!”
夜色中,海沧船与小渔船的距离越来越近,李铁头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追兵,摇橹的速度愈发急促,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海沧船乘风破浪,船帆鼓满劲风,船身划破江面激起雪白浪涛,速度之快,绝非李铁头那艘破旧渔船所能企及。
不过半盏茶功夫,巍峨的战船便已逼近小渔船,船舷高耸如墙,将渔船笼罩在阴影之下,巨大的压迫感让李铁头浑身发紧。
“各位军爷,误会误会!”
李铁头强作镇定,慌忙放下橹,搓着沾满江水的双手,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
“我就是个打渔的,夜里出来赶潮,可不是什么歹人!”
他刻意佝偻着身子,试图掩盖自己膀大腰圆的身形,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船舷上的明军士兵,满是慌乱。
“渔民?”
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带着彻骨的寒意。
“灵隐寺中,李铁头,你忘了是谁与你大战数十回合,险些取你性命?”
丁白缨立于海沧船船舷边,衣袂被江风猎猎吹动,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渔船上的汉子。
李铁头闻声抬头,看清丁白缨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浑身一僵。
一个多月前灵隐寺的血战瞬间涌上心头。
正是眼前这几人,如鬼魅般潜入寺中,刺杀了王好贤,当时他与这女子交手数十回合,被其凌厉的刀法逼得险象环生,左肩的刀疤至今仍隐隐作痛!
“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李铁头又惊又怒,再也装不下去,猛地站直身子,眼中闪过狠厉。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撞见你们!”
“你才是弑君夺位、祸乱江南的乱臣贼子!”
丁翀攥紧朴刀,指节泛白,眼框瞬间通红。
他猛地想起那些在刺杀行动中牺牲的同门师兄弟,想起他们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对着丁白缨急切喊道:“师父!别跟他废话,速速杀了此人,为师兄们报仇!”
李铁头见状,反倒冷静了几分。
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索性横下心来,拔出腰间仅剩的短刀,拍了拍胸口,高声喝道:“来!谁敢与我一战?我李铁头纵横江南,还怕了你们这些江湖草莽不成?”
他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试图用气势震慑对方。
丁白缨却抱胸冷哼一声,眼神轻篾,转头对周毅说道:“总旗,此獠负隅顽抗,无需多费手脚,乱箭射死即可。
“这————”
周毅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尤豫。
“丁姑娘,若是能将其生擒,献给陛下,可是头等大功啊!”
“不必。”
丁白缨断然摇头。
“李铁头战力不俗,一身横练功夫,又精通搏杀之术。
与其短兵相接,我等虽有胜算,却难免徒增伤亡。
如今他已是瓮中之鳖,何必冒此风险?”
周毅闻言,深以为然。
他抬头看了看渔船上孤立无援的李铁头,又瞥了眼身边严阵以待的士兵,当即点头下令:“弓箭手、火铳手上前!瞄准渔船,射击!”
军令一下,数十名弓箭手立刻搭箭拉弓,箭矢如流星般朝着李铁头射去。
火铳手们也纷纷点燃火绳,“轰轰轰”的铳声接连响起,铅弹带着呼啸声破空而出。
箭矢与铅弹如雨点般密集,朝着小小的渔船倾泻而下,根本不给李铁头躲闪的馀地。
“卑鄙!不讲武德,居然群殴!”
李铁头又惊又怒,挥舞着短刀格挡,却哪里挡得住如此密集的攻击。
数支箭矢擦着他的骼膊飞过,划破皮肉,鲜血瞬间渗出。
他心知不妙,猛地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钱塘江中,试图凭借水性躲开攻击。
“哼,想逃?”
周毅冷笑一声,当即吩咐。
“调整佛朗机炮角度,轰击渔船!”
士兵们迅速转动炮架,将一门小型佛朗机炮对准了那艘破旧渔船。
随着火绳点燃,“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了渔船的船身。
渔船瞬间四分五裂,木板飞溅,沉入江底。
江面上,李铁头刚浮出水面换气,便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头晕目眩。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后续的箭矢与铅弹已接踵而至,密密麻麻地射中了他的身体。
他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身体缓缓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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