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恢复如常,脸上依旧带着端庄温婉的笑容,仿佛没听懂一般,闭口不语,神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半分异样。
海兰珠则微微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尤豫,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又该说些什么。
她性子直率,却也知晓草原与大明的牵扯,不敢贸然开口。
唯有布木泰,依旧带着少女的单纯直白,闻言便下意识地开口:“有!阿玛派人送过信来,说在草原上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般好过。还有那个刘兴祚,他————”
“布木泰!”
不等布木泰说完,哲哲猛地放下茶盘,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转头看向朱由校,脸上露出几分歉意,连忙解释:“陛下,布木泰年纪尚小,不懂事,童言无忌,胡乱说话,还请陛下莫要记在心上。”
海兰珠也连忙附和:“是啊陛下,木泰只是随口念叨,当不得真。”
朱由校面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辽东北面草原的局势,他通过东厂与边军的奏报,早已了如指掌,岂会因为一个少女的只言片语便动怒?
“无妨。”
朱由校抬手示意哲哲松开手。
“让她说下去,朕听听也无妨。”
哲哲看着布木泰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了看朱由校深不可测的眼神,心中尤豫再三。
布木泰年少口无遮拦,万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既可能得罪陛下,又可能给科尔沁招来祸事。
可陛下已然开口,她若是再阻拦,反倒显得心虚。
思忖片刻,哲哲终究还是松开了手,自己开口说道:“陛下既然想问,臣妾便如实禀报。
是父亲派人送信来,说刘兴祚将军在草原上,对科尔沁的限制颇多,不允许我们随意扩张草场,还暗地里扶持察哈尔部,给他们送去粮草与铁器,以至于科尔沁与察哈尔部僵持许久,迟迟无法拿下对方的草场,部族的生计,也因此受了些影响。
父亲是要我将这个事情,告诉陛下,然后劝陛下不要支持察哈尔部。”
她说得条理清淅,却刻意隐去了父亲信中抱怨与不满的语气,只陈述事实,不掺杂个人情绪。
“哦?”
朱由校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这等事,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朕?”
哲哲垂下眸子,缓缓说道:“臣妾以为,这是草原与朝堂的外事,而臣妾是陛下的女人,是大明的妃嫔,当恪守后宫本分,不干预外事,更不能因娘家的些许难处,便向陛下诉苦求情,扰了陛下的心神。”
“好!说得好!”
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欣慰,忍不住赞了一声。
哲哲倒是拎得清立场。
她们是科尔沁的女儿,却更是他的妃嫔,是大明的人。
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偏袒娘家、不干预朝政,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朱由校站起身,左手自然地揽过哲哲的腰肢,右手伸出,将一旁的海兰珠也拉到自己身边。
两个绝色美人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身侧,香风萦绕,让他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你们放心。”
朱由校低头看着两人,笑着说道:“科尔沁那边,朕会亲自招呼。
刘兴祚的所作所为,自有朕的考量,不会让科尔沁太过为难。
你们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偏不倚,这便是最好的,朕心甚慰。”
当然,话虽如此,但他心中自有盘算。
刘兴祚在草原推行的“制衡之策”,本就是他授意的。
辽东以北的草原,绝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部落。
科尔沁势力太强,便扶持察哈尔部牵制。
察哈尔部若是冒头,便再寻其他部落平衡。
唯有让草原各部相互制衡、彼此牵制,他们才没有能力南下犯边,大明的辽东边境,才能安稳。
等到他彻底平定内政,清田、盐政、科举等改革落地生根,国库充盈、军事实力强盛之时,便是经略草原的最佳时机。
到那时,他要将这些世代骑马砍杀、逐水草而居的民族,纳入大明的版图,通过教化、通商、屯田等方式,让他们放下刀戈,拿起农具与织梭,从好勇斗狠的游牧部落,变成善歌善舞、安居乐业的大明子民。
这不仅是为了边境安稳,更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为了开拓更潦阔的疆域,成就万世基业。
哲哲与海兰珠感受到朱由校语气中的安抚之意,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纷纷躬身道:“谢陛下体恤。”
说了这么多话,朱由校伸了伸懒腰。
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润而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扫过阶前俏立的三女,说道:“时辰不早了,诸位美人,还不上前伺奉?”
年仅十岁的布木泰尚是懵懂稚童,自然不懂侍寝之事。
魏朝早有准备,轻步上前,躬身笑道:“小贵人,奴婢陪您到外间偏殿歇息,让陛下与二位贵人好生安歇。”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布木泰的小手,引着她往外侧走去。
布木泰虽有些不情愿,嘟着小嘴回头望了又望,却也知晓宫规森严,终究乖乖跟着去了。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