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海疆要造新船御夷,处处都缺可用之才。
朕盼着,你们能做宗室里的榜样,让更多子弟明白,靠着祖荫混吃等死,不如凭本事为国家做事,为自己挣一份体面。”
朱慎鋆听到“榜样”二字,又要躬身下拜,却被朱由校抬手拦住。
“朕知道,朝中有些文官私下里嘀咕,说‘宗室入仕违逆祖制’。”
朱由校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
“可祖制是太祖定的,太祖定祖制,是为了保大明长治久安,不是让它变成捆住手脚的枷锁!
如今宗禄拖垮财政,宗室子弟饿殍遍野,这祖制不改,难道要看着大明被十万宗室拖垮?”
这话掷地有声,朱慎鋆与朱统钚听得心头一震,连忙再次跪伏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陛下圣明!臣等愿为陛下效死力,绝不让陛下失望,绝不给宗室丢脸!”
朱由校看着两人虔诚的模样,语气又缓和下来。
“起来吧。
朕召你们来,不只是为了夸赞。
你们是千里马,朕今日重赏你们,更是为了‘千金买马骨’。”
“朕要让所有宗室知道,只要肯放下惰性,肯为大明做事,不管是科举、从戎,还是经商、垦荒,朕都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一份前程。”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但朕丑话说在前面,朕给你们机会,你们也要守规矩。
若是将来犯了贪腐、懈迨的错,朕不会因为你们是宗室就网开一面,该严惩的,绝不姑息。尔等可知?”
“臣等明白!”
两人齐声应答,声音坚定,再无半分初来时的局促。
“下去吧。”
朱由校摆了摆手。
“你们的差事,之后自然有人交给你们,回去后好生当差,多学多思,将来朕自会给你们更重的担子。”
朱慎鋆与朱统钚躬身行礼,缓缓退出暖阁。
走到门口时,朱慎鋆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御座上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
若不是陛下打破祖制,设下宗科,他们这些远支宗室,恐怕这辈子都只能靠着微薄的禄米苟活,哪有今日见天颜、得重用的机会?
暖阁内恢复了宁静,魏朝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茶盏是汝瓷的,釉色温润,茶香袅袅。
朱由校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清冽的茶香驱散了些许疲惫,目光落在案上那份《宗室改革章程》上,眼神闪铄。
重用朱慎鋆二人,只是改革的第一步。
他心里清楚,宗室问题积弊两百年,单靠科举一条路远远不够。
得给不同的宗室子弟,铺不同的活路。
那些有文化、肯读书的,就让他们走科举,入仕途,虽初期俸禄不如宗禄,但有升迁的机会,将来的前程远非“奉国中尉”可比。
那些没笔墨功夫,却有经商头脑的,便开放工商禁令,允许他们经营盐铁、参与海外贸易,只是要缴纳重税。
既让他们能挣钱,也为朝廷添一笔收入。
至于那些愿意踏实做事的,还可以入股官办矿场,“分矿利以纾民困”,用矿场的分红替代禄米,只是一旦入股,便终身不得再领宗禄,后代也一样,断了他们“两头占”的念想。
还有那些既无文才,又无商脑,却有几分力气的,便编入“宗军”,按卫所兵的待遇发粮饷,平日里操练,战时协同正规军作战,既能解决他们的温饱,也能为大明添一支兵马。
最后,对于那些愿意离开故土、去边疆闯荡的,便激活移民实边计划。
将他们迁往西南、西北,赠银两、授予荒地,提供粮种和农具,鼓励他们垦荒种田。
西南尚在改土归流,西北需防蒙古,这些地方汉人太少,根基不稳。
让宗室去垦荒,既能缓解内地宗禄压力,又能让边疆多些朱家血脉,巩固边防,将来经略西域时,还能有稳定的后勤补给,可谓一石二鸟。
至于那些既不愿科举,不愿经商,不愿从戎,也不愿移民的?
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五年后宗禄便会彻底取消,没了禄米,他们若还想混吃等死,那就只能自生自灭。
至于这些人没了生计,会不会造反?
朱由校可不担心这些人会造反。
有文才的被科举笼络,有武力的被宗军吸纳,有头脑的靠经商获利,真正愿意跟着闹事的,不过是些好吃懒做的“歪瓜裂枣”,没了根基,没了领头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当然,这改革推行起来,定然会有阻力。
文官会拿祖制说事,上层宗室会因利益受损而反对,可那又如何?
自他登基以来,哪一次改革不是顶着压力?
废旧京察、设科学院、让司礼监监察百官,哪一件不是打破祖制?
只要给宗室子弟一条堂堂正正的活路,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这十万宗室,便不会是拖垮大明的累赘,反而能成为大明中兴的助力。
宗室的事情处理好了,朱由校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