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上来,脸色惨白:“陛下!罗将军————罗将军不见了!”
“什么?”
奢崇明瞳孔骤缩,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
“说清楚!他怎么会不见?”
“罗将军说要去巡逻山林,查看埋伏的弟兄们,可去了两个时辰都没回来,派去寻他的人说————说山林里的埋伏兵,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奢崇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他跟跄着后退一步,靠在身后的土坡上才稳住身形。
“他————他敢!”
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敢置信。
“我待他不薄,他竟敢背叛我!”
而此刻的明军大营中,罗干象正单膝跪在熊廷弼面前,双手捧着一卷泛黄的布帛,头埋得极低,后背却在微微发抖。
他身上的永宁兵甲胄还没来得及换下,甲缝里还沾着山林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埋伏地赶来。
“你说,奢崇明让你带三千永宁精锐,埋伏在援军必经的山林里?”
熊廷弼端坐在帅椅上,眼神平淡地扫过罗干象,听不出喜怒。
罗干象连忙点头,双手将布帛举得更高:“回经略公,正是!这是埋伏的布防图,小人特意在图上标注了几处空挡。
那几处看似隐蔽,实则视野开阔,明军只要顺着空挡摸过去,定能将那些永宁兵一网打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生怕熊廷弼不信。
“小人愿留在大营为质,若图上有半句虚言,经略公尽可斩了小人!”
熊廷弼接过布防图,展开扫了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
他抬眼看向罗干象,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
“你倒是聪明,知道在这时候给自己留条活路。”
罗干象身子一僵,随即苦笑道:“经略公明鉴,奢崇明造反,朝廷早有准备,重庆、赶水镇接连失败,人心离散,这叛乱本就必败————
小人虽蒙奢崇明提拔,却也惜命,不愿跟着他陪葬。”
“再说,小人投诚,也能为朝廷除了这股埋伏的精锐,算是将功赎罪。”
“你以为,你不说,本镇就不知道那山林里有埋伏?”
熊廷弼放下布防图,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奢崇明军中的细作,比你想象的要多。
他让你去埋伏的消息,昨日便传到了本经略耳中。”
罗干象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冷汗,连忙磕头道:“起来吧。”
熊廷弼摆了摆手,语气恢复沉稳,“你既投诚,又献上布防图,还留作人质,也算有诚意。
本经略说话算话,只要你真心归顺,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转头对着帐外喊道:“传本镇将令!曹文耀率五千兵,按布防图上的空挡,绕后包抄山林埋伏的永宁兵,务必一网打尽,不留活口!
周通、赵承业等将率本部兵马,从正面出击,直扑佛图关下的乱军,斩杀奢崇明!”
“遵命!”
帐外传来将领们响亮的应答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马蹄声与士兵集结的呐喊声,整个明军大营瞬间沸腾起来,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这奢崇明引发的乱子,已经够大了。
是时候将其彻底拿下,平定西南永宁贼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