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教主”的黑旗,苏州、无锡的教首们就慌了。
他们要么是闻香教的分支,要么受过王森的恩惠,论辈分,都得叫王好贤一声“少主”。
可光有名头不够,王好贤能让所有人屈从,靠的是“压倒式的实力”。
他从冀、鲁、赣、晋、豫、秦、川等地带来的教众,不是江南本地那些只会扛锄头的流民,而是经历过徐鸿儒之乱、见过血的“老兵”。
他们中有当年徐鸿儒的亲兵,有能开弓射箭的猎户,还有会用刀的脚夫,足足有五千多人,个个都敢打敢杀。
除此之外,王好贤还带了“十二天将”。
十二个跟着他父亲传教的教首,个个勇武过人。
比如天将李铁头,能举起三百斤的石碾,之前在山东时,一人杀了十几个官差。
天将张二娘,原本是秦淮河上的船娘,后来入了教,手里的短刀能在船上踏波而行,杀了不少太湖海盗。
这些天将一到松江,就替王好贤立了威。
有个不服气的漕帮小头目,想抢王好贤的粮船,李铁头直接带着人杀到漕帮的码头,把那小头目的头砍下来,挂在桅杆上,对着漕帮的人说:
“谁再敢跟教主抢食,这就是下场!”
还有无锡的孙老道,觉得王好贤是“外来的”,不想屈从,偷偷连络了几个小分支,想在松江城外伏击王好贤。
结果消息走漏,张二娘带着两百个教众,连夜摸到孙老道的据点,把他的教众全围了起来,孙老道想跑,被张二娘一刀削掉了耳朵,跪地求饶才保住性命。
这下,江南的白莲教势力彻底服了。
漕帮帮主赵三亲自带着漕船来投靠,把运河的运输权双手奉上。
太湖的水匪杀了之前跟他们合作的无为教教众,提着人头来表忠心。
山东的闻香教残馀更是哭着喊着要跟着王好贤“复起”。
很快。
王好贤就在松江府的府衙里,摆了张虎皮椅,坐在上面接受各个势力的朝拜。
不过,他没急着扯旗造反,只是让人把各个势力的教众编了队,漕帮的船工负责运粮,海盗负责守太湖,山东来的教众负责训练新兵,十二天将各管一摊。
收拢了这些野心家之后,王好贤便开始谋划造反的事情了。
集成松江只是第一步,袁可立的官军迟早会往这边来。
江南其他州府的白莲教分支还在各自为战,若不趁这时候把他们攥在手里,等官军一到,便是一盘散沙。
“必须快。”
“趁官军没反应过来,趁其他分支还没选出头人,咱们先把苏州、常州拿下来。”
只是,要想出兵,要想要人跟从,得需要有钱粮。
这粮饷从哪来?
帐下的人都盯着他,眼里藏着期待。
漕帮帮主赵三搓着手:“教主,要不咱再去劫几艘官府的粮船?太湖那边有消息,下个月有批军粮要从杭州运到南京。“
海盗李魁奇也附和:“俺们弟兄能驾船,夜里摸过去,保准把粮船抢过来!”
王好贤却摆了摆手。
“粮船不够,要抢就抢大的。松江、苏州、常州的士绅家里,藏着的粮能喂饱咱们数万弟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下众。
“之前松江的小士绅,没护卫的,已经被咱们清了,剩下的都是硬骨头。
硬骨头啃下来,不仅有粮,还能让其他州府的人看看,跟着我王好贤,有肉吃!”
众人眼睛一亮,却也有人尤豫。
无锡“无为教”的孙老道,耳朵上还缠着绷带,小声道:
“教主,剩下的大士绅——不好啃啊,比如那徐家——”
提到“徐家”,众人皆眼神闪铄。
那是嘉靖年间内阁首辅徐阶的家族,在松江府盘踞了近百年,虽不如当年鼎盛,却依旧是松江数一数二的豪族。
徐家的庄园在松江城外十里地,墙高城厚,四角立着箭楼,墙外挖着两丈宽的护城河,更厉害的是,徐家养了数百名庄卫。
这些庄卫不是普通的佃户,有不少是退下来的边军老兵,手里拿着鸟统、长刀,还备着几门小炮。
之前有几股乱民去攻徐家庄园,刚冲到护城河边,就被鸟铳打得死伤一片,乱民们本就是为了抢粮,见死伤惨重,没多久就散了。
王好贤却冷笑一声:“乱民不行,咱们行!”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
“徐家是松江最后一个大士绅,拿下徐家,不仅能得到他家的粮、他家的银子,还能让苏州、常州的土绅怕咱们。
他们怕了,才会乖乖把粮交出来!”
他当即点兵:
李铁头带着三千山东来的教众,这些人是徐鸿儒旧部,见过大阵仗,负责正面攻寨。
李魁奇带着海盗弟兄,驾着快船沿黄浦江绕到庄园后侧,堵住徐家的退路,防止他们从水路逃跑。
孙老道带着他的无为教教众,在庄园外围警戒,防止其他士绅派兵来救。
剩下的教众,由赵三的漕帮船工领着,负责搬运抢来的粮食和财物。
“万弟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