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王威也没见着招兵买马,倒是先把代王的美妾、衣服占了个遍。
他耐着性子说道:
“总镇,带着那些财货,根本没法快速突围!
金银重,装车需要时间。
车驾慢,容易被官军追上。
到时候不仅钱保不住,咱们的命也得搭进去!”
“我不管!”
王威猛地挥开周敬之的手。
“传本镇命令,让亲兵营即刻将正堂的金银珠宝装车,挑最值钱的装,金砖、金条、珠宝优先!
其馀的能装多少装多少!
我部精锐护送车队,从北门突围,往陕西走!”
“总镇!”
周敬之还想再劝,却被王威凶狠的眼神打断。
“再说一句,本镇先斩了你!”
王威的佩刀指向周敬之,刀刃上的寒光让周敬之浑身一冷。
他看着王威眼中的疯狂与贪婪,知道再劝也没用。
王威已经彻底掉进钱眼里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带着那些金银一起闯。
周敬之缓缓后退,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绝望。
他望着庭院里忙碌的亲兵。
有的在搬银箱,有的在套马车,有的在清点珠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迟疑,显然也知道这个决定有多荒唐。
南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官军的号角声。
周敬之抬头望向夜空,乌云密布,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王威的造反之路,恐怕就要断送在这些他舍不得放手的金银上了。
而他自己,或许也要跟着这个短视的反贼,一起走向复灭。
周敬之表示:他太难了。
此刻。
城南。
刘振邦已在太宁观等侯了近半个时辰。
太宁官在主道边上。
若是王威要到南城平叛,必定会经过此处的。
按照他的预判,王威早该到了。
可眼下除了远处街巷传来的零星哭喊,连半个叛军的影子都没见着。
身旁的亲兵低声说道:“将军,不对劲啊。”
“前方斥候传来消息,总镇府没有发兵南下,反而是在搬运神东西。”
刘振邦心里“咯噔”一下,瞳孔骤然收缩。
运东西?
总镇府里最值钱的,便是代王府抄来的那些金银珠宝。
王威这是要跑!
他猛地转头看向南门,那里的喊杀声早已停歇,只有几面明军的旗帜在城楼上飘动。
马荣显然已经彻底控制了南门,大同府城的大局基本已定。
可若是让王威逃了,他即便反戈有功,也只是“擒贼未果”,熊廷弼给的“富家翁”承诺,恐怕也会打折扣。
“不行,不能让他跑了!”
刘振邦咬了咬牙,腮边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本就对“富家翁”的结局不甘心,若能亲手擒杀王威,不仅能洗刷之前追杀官员的罪责,说不定还能在熊廷弼麾下谋个一官半职,总比后半辈子靠着一笔银子苟活强。
他拔出腰间的马刀,对着身后的三千部卒吼道:
“弟兄们!
王威这逆贼想带着抄来的银子跑路!
咱们要是放他走了,便是大功难成!
今日谁能斩了王威,熊经略面前,我替他请功!
若是能活擒,赏银千两!
随我冲啊!”
三千部卒本就对王威的吝啬积怨已久,听闻有赏有功,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呐喊。
骑兵翻身上马,步兵握紧长矛,紧随其后。
队伍象一股奔腾的洪流,朝着总镇府的方向冲杀而去。
刚转过两条街巷,便见一群流民军举着锄头、菜刀,堵在路口。
这是张天琳留下的馀部,奉命看守总镇府周边的街巷。
可这些流民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有的还没等刘振邦的人冲近,就扔下兵器往旁边的胡同里钻。
有的硬着头皮往前冲,却被骑兵一马槊刺穿胸膛,尸体摔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污。
“弓箭手,射!”
刘振邦一声令下,弓兵们搭箭拉弦,箭矢象雨点一样射向流民。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流民小头头应声倒地,剩下的人彻底没了斗志,哭喊着四散奔逃。
刘振邦率军踩着流民的尸体,继续往前冲,沿途的残兵要么投降,要么被斩杀,几乎没遇到象样的抵抗。
很快。
总镇府的朱红大门便出现在视野里。
刘振邦眯眼一看。
总镇府门前停着十几辆马车,数十名王威的亲卫正扛着装满金银的木箱,往马车上搬,有的亲卫还趁机往怀里塞银锭,场面混乱不堪。
“杀!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刘振邦一马当先,朝着府门冲去。
马刀挥舞间,一名正在搬箱子的亲卫被劈成两半,银锭撒了一地。
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冲入亲卫之中,马槊刺穿人体的闷响、兵器碰撞的脆响、亲卫的惨叫声,瞬间填满了总镇府前的空地。
亲卫们本就无心恋战,只想赶紧把银子搬上车跑路,哪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