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令其他三门的守将,从即刻起,紧闭城门,加强戒备!
没有我的手令,无论是谁,哪怕是王威亲自来了,也不许放进来!
若是有人敢擅开城门,以通敌论处,就地正法!”
“是!”
亲卫抱拳行礼,快步离去。
城头上的守卒听到“王威造反”,虽有震惊,却因祖大寿的果断命令,很快镇定下来,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目光警剔地扫向城外的夜色。
沉炼看着祖大寿有条不紊地布置防务,心里稍稍安定,却仍提醒道:
“祖将军,王威麾下有两万精锐,还有张天琳的流民军,不可小觑。
咱们得尽快联系熊经略,让他速速率军来援!”
祖大寿点了点头,眼神凝重:
“沉千户放心,我已让人去报张镇监,他定会立刻给熊经略传信。
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大同府城。
只要城在,王威的反谋就成不了气候!”
沉炼点了点头,也不在此处停留了。
他要将第一手讯息,告知镇守太监。
祖大寿看着沉炼的背影,眉头微皱,但并不慌乱。
他所部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守住府城数日,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
事情的发展,还是很快的超过了祖大寿的预料。
他才把防务布置下去不久,城墙上的夜风就突然变了味。
不再是单纯的寒凉,反而裹着一丝隐约的血腥味,从东南方向飘来。
他皱着眉走到城垛边,朝着东门的方向望去,夜色里本该沉寂的城墙,竟隐隐闪过几点刀光,象是暗夜里的鬼火,透着不祥的预兆。
“不对劲。”
祖大寿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吩咐亲卫去探查,就见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来,甲胄上沾着血,声音发颤:
“协镇!
东门东门出事了!
有大批官军进城,说是‘奉王总兵之命协防’,结果刚进城就动手了!
游击将军李信想关城门,已经被被他们杀了!”
“什么?!”
祖大寿浑身一震。
王威的动作比他预想的快太多。
想来,是在劝降张天琳的同时,便派人造访各城门,借着“协防平乱”的名义混了进去!
沉炼争取的那点时间,根本不够他把消息传到每一处防线。
就在这时,去西门传令的亲卫也跌跌撞撞地回来,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
“协镇!
西门也破了!
他们拿着伪造的镇守太监令牌,骗开了城门,现在正往府衙冲!
咱们留在西门的弟兄,就剩十几个了!”
喊杀声像滚雷一样,从东门、西门、南门同时炸开,瞬间撕破了大同府城的夜。
祖大寿站在北门城楼,看着东南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那是叛军在焚烧民房、劫掠商铺,偶尔还能听到百姓的哭喊和士兵的怒骂,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麾下的兵力本就不多。
三千人分守四门,北门留了一千二百人,其馀三门各六百馀人。
如今三门失守,那些弟兄怕是早已战死沙场。
“将军!东门方向有叛军冲过来了!”
守卒的喊声将祖大寿拉回现实。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官军甲胄的士兵,举着火把朝着北门冲来,为首的正是王威的女婿刘振邦。
他手里提着一颗人头,正是东门游击将军李信的首级,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刘振邦!你竟敢通敌叛国!”
祖大寿怒喝一声,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火把都晃了晃。
他猛地拔出佩刀,指向冲来的叛军:“火炮准备!火铳手列队!谁敢靠近城门,格杀勿论!”
城头上的十门弗朗机炮早已装填完毕,炮手们听到命令,立刻点燃引信。
“轰!轰!轰!”
火炮轰鸣声震耳欲聋,铁弹砸在叛军阵中,瞬间炸开血花,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叛军当场倒下,剩下的人吓得连忙后退,躲到街道两侧的房屋后面。
“放箭!”
祖大寿又下令。
弓箭手们松开弓弦,箭矢象雨点一样射向叛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刘振邦躲在一根石柱后,看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守军,气得咬牙:
“祖大寿!识相的就投降,不然等总镇来了,定要你碎尸万段!”
祖大寿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北门是大同府城最后的屏障,一旦失守,城里的百姓、代王府的宗室,还有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官员,都将落入叛军之手。
更重要的是,北门之外就是许家庄堡,熊廷弼的大军随时可能到来。
只要守住北门,就还有希望。
“协镇!叛军又冲上来了!这次他们带了云梯!”
守卒的喊声再次响起。
祖大寿探头一看,只见叛军推着十几架云梯,朝着城墙冲来,后面还跟着数百名流民军,手里拿着刀枪棍棒,虽然杂乱,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
“火油!”
祖大寿大喊。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