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千户了。本县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援兵到之前,定不让府城生乱。”
话音刚落,他象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
“对了!
千户要出城探查乱民情况,府城里有几个衙役,是左云县出身,熟悉那边的街巷和乡绅底细,还有两个懂些鞑靼话,能和边地牧民打交道。
下官这就把他们借调给你,说不定能帮上忙。”
卢剑星眼睛微眯,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锦衣卫虽擅长探查,却不如本地衙役熟悉地形,有这些人帮忙,能少走不少弯路。
他当即拱手:“多谢县尊!这份情,卢某记下了。”
“好说,好说!”
董中行连忙摆手,转身就喊来一个衙役,吩咐他去府衙调人。
“让李老栓和王二柱他们赶紧来,带上家伙,跟着卢千户办事!”
不多时,两个精壮的衙役就背着腰刀跑了过来,一个个面色凝重却透着干练。
卢剑星点了点头,对着远处等侯的沉炼、靳一川招了招手。
此时。
沉炼正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树枝,靳一川则站在旁边,仔细检查着腰间的短弩。
“走了。”
听到招呼,沉炼与靳一川当即跟上。
卢剑星率先迈步,往城外方向走。
三人里,唯独沉炼的脸色透着几分轻松,他快走两步追上卢剑星,嘴角勾着一抹自嘲的笑:
“大哥,你说咱们哥仨是不是扫把星?
到宣府,宣府出叛乱。
到大同,大同又闹民变,哪哪都有祸事。”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
“此番出城探查,你和三弟留在城外置应就行,我去左云县外围摸清情况。
反正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人惦记。”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得象风,可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想起京师暖香阁的周妙彤,想起她看那个商贾之子时温柔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不过是个提着刀的锦衣卫,连给她赎身的勇气都没有。
死在乱民手里,或许比看着她嫁给别人,更象个好归宿。
卢剑星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狠厉,却藏着兄长的关切:
“胡扯什么!
左云县乱民手里有刀有枪,你一个人去?
当自己是铁打的?”
他抬手拍了拍沉炼的肩膀,力道不轻。
“咱们是兄弟,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
此处轮不到你逞英雄,走罢!”
沉炼愣了愣,看着卢剑星的背影,嘴角的自嘲渐渐淡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低声应了句:
“知道了,大哥”。
说完快步跟了上去。
靳一川在后面看着两人,悄悄松了口气。
他最怕沉炼钻牛角尖,有大哥在,总能拉他一把。
另外一边。
大同总镇府的正堂里。
王威坐在主位上,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的意思是说,左云县的民变,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王威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怒意,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刘振邦身上。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流民闹一闹,逼熊廷弼仓促来大同,再借流民消耗熊廷弼的兵力,自己坐收“平叛”之功,顺理成章接过大同总兵的印信。
可现在,流民竟成了气候,还出了个叫张天琳的领头人,连县令都杀了,这哪是“闹一闹”,这是要反!
刘振邦站在堂下,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连额角的汗都不敢擦:
“回岳丈,确实如此。
那张天琳不象是普通流民,属下派人去查过,他早年在陕西就跟着饥民闹过事,懂些拳脚,还会排兵布阵。
这次他不仅杀了郭广,还放了牢里的囚犯,现在左云县的乱民都喊他‘张好汉’,连周边的逃兵都往他那儿凑,人数怕是快三万了。”
“哼!”
“三万?!
我让你去‘推一把’,不是让你养出个反贼!
现在好了,左云县的乱子怕是要捅到陛下跟前,熊廷弼还没来,我手里的兵就得先拿去平叛。
我苦心攒下的那些兵力,难道要耗在流民手里?”
刘振邦见他动怒,连忙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岳丈莫急,乱子闹大了才好。
咱们要的不就是‘平叛’吗?
不出兵平叛,如何‘死人’?”
他特意把“死人”二字咬得极重。
“那些吃空额的编制,总得有个‘战死’的由头才能消掉。
还有杨肇基留下的那些亲信,不借流民的手除了,日后您掌了大同兵权,他们也是隐患。”
王威的眉头动了动,攥着镇纸的手松了些。
他当然懂刘振邦的意思。
借平叛之名,让杨肇基的人去当炮灰,既能清除异己,又能把空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