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偷盗的贫民,听到牢门外的砸门声,先是惊慌,待看清是流民冲进来,立刻爆发出欢呼声。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一个满脸胡茬的囚犯冲出来,一把抓住张三的手。
“官府把我关了半年,就因为欠了两斗粮,我跟你们干!”
不过半个时辰,牢里的两百多个囚犯全被放了出来,个个手里拿着从狱卒那抢来的短刀、木棍,簇拥着张天琳,眼神里满是感激。
他们本就恨透了官府,如今有了靠山,自然愿意跟着张天琳拼命。
“王二、赵五!”
张天琳又喊道:
“你们带一百人,去查县仓的馀粮,还有乡绅家里的私仓!
把粮食都运到县衙前的广场,按人头分!
咱们要让左云的百姓知道,跟着咱们,有饭吃!”
这话一出,流民们瞬间沸腾了。
王二、赵五带着人,拿着从县衙搜出的地契,挨家挨户去查乡绅的粮仓。
那些平日里压榨百姓的乡绅,见流民拿着刀枪上门,吓得魂飞魄散,连反抗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粮食被搬走。
广场上很快堆起了小山似的粟米、高粱,闻讯赶来的贫民排起了长队。
有的老人拿到粮食,当场就给张天琳跪下磕头:
“张好汉,您真是活菩萨啊!”
安抚了百姓,张天琳又把目光投向了县衙的差役和弓手。
这些人原本躲在角落里发抖,生怕被流民清算。
张天琳走到他们面前,语气缓和了些:
“你们也是混口饭吃的,只要愿意跟着我,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你们熟悉左云的街巷、乡绅的底细,往后就跟着我查私仓、守城墙。有你们的好处!”
差役们面面相觑,一个领头的弓手壮着胆子问道:
“张好汉,跟着您,真能有饭吃?
官府要是来剿,咱们”
“官府来剿?”
张天琳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刀。
“来了就打!咱们有这么多弟兄,有粮食,还怕他们?
你们要是不跟着我,等官府来了,他们只会把罪责推到你们身上,到时候一样是死!”
这话戳中了差役们的心思。
他们平日里受官府的气,拿的俸禄还不够养家,如今有了活路,哪里还会尤豫?
三十多个差役、弓手齐齐跪下:
“我等愿随张好汉!”
接下来的三天,张天琳没闲着。
他让差役带着人加固县衙的围墙,又在城墙上设置了哨岗,把青壮分成三班,轮流守城墙。
还把囚犯里懂些武艺的人挑出来,教流民们基本的格斗技巧。
虽然只是些劈砍、格挡的动作,却也让流民们多了几分底气。
到了第五天,左云县的局势彻底变了。
原本只有几千人的流民队伍,硬生生壮大到了两万多人。
不仅有左云本地的贫民,还有从周边村镇赶来的百姓,甚至连大同卫所的十几个逃兵也来了。
这些逃兵是因为欠饷三个月,连粥都喝不上,听说左云有饭吃,还能跟着张天琳反官府,便偷偷跑了过来。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青布长衫的汉子,带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县衙。
他们是刘振邦的亲信,一个叫李重三,一个叫吴岩。
前几日他们手里没兵,自然没有底气。
现在身后有五百精锐,底气自然足了。
李重三走到张天琳面前,下巴抬得老高:
“张天琳,你胆子不小啊!
敢杀县官、分粮食?”
吴岩则跟着威胁:“识相的,就赶紧停手,把粮食还回去,乖乖听我们的安排。
不然县外的五百精兵一拥而上,把你们全砍了头,挂在城墙上示众!”
张天琳靠在县衙的廊柱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眼神里满是不屑。
“呵呵。”
张天琳嗤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李重三、吴岩。
“那王威就是狗官一个。
他克扣军饷、私吞赈济粮,让百姓饿死,现在又想借我们的手逼熊廷弼来大同。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路货色!”
李重三、吴岩脸色骤变:“你你敢骂王总镇?”
“骂他怎么了?”
张天琳的声音陡然拔高。
“民不聊生,就是你们这些官绅搞出来的!
你们把事情闹大,想让我们当替罪羊,还想让我们听你们的命令?
简直是笑话!”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
“今日我张天琳就是要替天行道,把你们这些蛀虫都杀了,还山西百姓一个公道!”
李重三、吴岩吓得后退了两步,他们没想到张天琳不仅不怕,还敢当众叫板。
吴岩强装镇定:“你别不识抬举!王副总兵手里有兵,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踏平左云!”
“踏平左云?”
张天琳笑了,笑得格外嚣张。
“那就让他来试试!我这里有两万弟兄,有粮食,有城墙,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