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真以为自己是在‘立功’,这戏才能演得真。”
“奴才省得!”
佟养性站起身,又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快步走出殿门。
片刻之后。
殿内只剩皇太极一人。
他看着佟养性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皇太极抬手揉了揉眉心,喉间又涌上一阵腥甜。
他抑制住想要吐血的冲动,眼神闪铄不定。
用佟养性。
这步棋,是险棋,若是佟养性反水,或是佟国瑶察觉不对劲,他和大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但此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
处理完这些繁杂的事情之后,皇太极感觉眼皮都在打架了,在宫人的护送下,去往寝宫。
很快,他便进入了赫图阿拉的寝宫。
“大汗。”
两个身着大金宫装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苏秦与娜木钟,两人都是草原上有名的美人,前凸后翘的身段裹在袍子里,走路时裙摆轻晃,带着几分柔媚,可此刻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笑意,只剩小心翼翼的担忧。
她们早从宫人的窃窃私语里,听闻了城楼下献首的事。
皇太极没说话,任由她们上前宽衣解带。
待衣服褪去之后。
苏秦连忙端来一杯温茶,娜木钟则取来一条干布,轻轻替他擦拭身体。
两人挨着他坐下,丰腴的身体不断的朝着他挤压而来,似乎是想引动他的兽性。
然而,皇太极心中却没半分旖旎。
“赫图阿拉要守不住了。”
忽然。
皇太极开口,这话语的内容,却让两个女人同时僵住。
苏秦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在手上,她却没察觉。
娜木钟更是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皇太极盯着帐顶,叹了一口气,说道:
“阿济格在抚顺关外自刎了,阿敏在苏子河畔被乱枪捅死
明军的佛郎机炮,能把外城轰开丈馀宽的口子,内城这石墙,再过几日,也会被轰成齑粉。
守不住了。”
“大汗”
娜木钟的声音先颤了,她抬起头,眼底已经蓄了泪。
她想起去年林丹汗兵败,她一路颠沛流离的惨状。
好不容易投靠了皇太极,原以为能安稳些,却没料到,不过半年,又要面临当别人战利品的境地。
皇太极终于转头,目光扫过她们苍白的脸,语气平淡得象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们怎么打算的?若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明军对蒙古降人素来宽容,或许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娜木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攥紧了衣角,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大汗,白桦树倒了,缠树的菟丝子难道还能活?
您若活不成,我们就算逃出去,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的玩物,还不如跟着您,好歹落个痛快。”
苏秦也立刻挺直了脊背,她抹去眼角的湿意,声音虽还有些发颤,却透着几分决绝:
“大汗若执刀突围,我们便做您鞘里的匕首!
草原的女儿,不怕血溅马蹄铁,也不怕死后没个葬身之地。
总好过再被人当作战利品,转手卖来卖去!”
皇太极看着她们强作镇定的模样,忽然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
他怎会不知,这话说得虽硬,可她们眼底的恐惧骗不了人。
树倒猢狲散本是常理,人心趋利避害也是天性,他又怎能苛求她们真的陪着自己赴死?
只是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终究还是多了一丝暖意,哪怕这暖意里掺着几分虚饰。
“累了。”
皇太极闭上眼睛,往后靠在枕头上,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们也歇着吧。”
没一会儿,帐内便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连日的操劳和急火攻心,早已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一放松,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他眉头依旧皱着,象是在梦里,也在为赫图阿拉的命运发愁。
帐内只剩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苏秦和娜木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悲苦。
待确认皇太极真的沉沉睡去之后。
娜木钟悄悄抹掉眼泪。
“还记得察哈尔草原的春天吗?”
娜木钟悄悄抹掉眼泪,声音轻得象耳语。
“那时我们还跟着林丹汗,能骑着马追黄羊,晚上围着篝火喝马奶酒,帐外全是开得黄灿灿的金莲花”
苏秦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
“怎么不记得?
可现在
我们又要成无家可归的人了。
明军破城之后,我们这些蒙古女人,怕是要被分给那些明将做妾婢,一辈子都回不去草原了。”
“长生天待我们何其不公。”
娜木钟将脸埋在膝盖上,肩膀轻轻颤斗,“林丹汗败了,皇太极也要败了,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
她们不敢哭出声,怕吵醒皇太极,只能互相依偎着,在残烛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