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着侍卫:“快!再快些!”
帝辇的轮轴在青石板上飞速滚动,朝着坤宁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宛白站在殿门口,望着朱由校远去的帝辇,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羡慕。
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低声呢喃:“你可要争气些早日来到娘身边才好。”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如今她凭着容貌与陛下的宠爱,尚能在宫中立足,可若日后新人不断,到时她年老色衰,没有子嗣傍身,终究会落得孤寂收场。
母以子贵,这四个字,是后宫女子最坚实的依靠。
殿内的莲子羹还冒着热气,可王宛白却没了再吃的心思,只望着坤宁宫的方向,默默祈祷赵清月能平安生产,也盼着自己能早日怀上龙裔。
此刻。
坤宁宫的暖房外。
皇后张嫣穿着一身宽松的杏色宫装,五六个月的孕肚已十分明显,她一手扶着宫女的骼膊,一手轻轻护着自己的小腹,目光紧紧锁着暖房的朱红门帘,眉头拧成了浅川。
门帘内,赵清月痛苦的嚎叫声断断续续传来,每一声都象细针般扎在张嫣心上。
她微微攥紧了宫女的手,低声呢喃:
“赵姐姐一定要挺住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千万要平安才好。”
她不仅是担忧赵清月的安危,更清楚这第一个龙裔对后宫、对陛下的意义。
若能顺利诞下,不仅能让陛下少些后宫之忧,更能为大明的血脉延续添上一份安稳,让朝野上下都安心。
就在张嫣心神不宁之际,宫道尽头突然传来太监高唱的传报声:
声音穿透夜色,带着急促的回响。
张嫣连忙整理了一下宫装,刚要屈膝行礼,朱由校已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不必多礼!”
他一把扶住张嫣的骼膊,语气急切,连呼吸都带着粗重。
“里面怎么样了?赵贵嫔她还好吗?”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血脉,从赵清月诊出有孕那天起,他便时常牵挂,如今临盆,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由校握着张嫣的手,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斗。
张嫣感受到自己丈夫的紧张,连忙安抚道:
“陛下莫急。臣妾早从民间选了三位品行端正、接生过百次的稳婆,太医院的医婆也守在里面,连乳母都备好了两位,都是经过仔细查验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之前说的那些生产要注意的事项,臣妾都吩咐下去了。
不许用那些‘求神符水’的偏方,暖房里的温度一直守着,医婆还时时查看产妇的脉象,连之前宫里‘生产不许哭喊’的规矩,臣妾也给废了。”
她记得朱由校曾跟她说过,产妇疼痛时哭喊是正常的宣泄,强行忍耐只会伤了身子,那些说“哭喊不吉利”的规矩本就是糟粕。
为此,她还特意跟稳婆们交代,若赵清月疼得厉害,尽管让她喊出来,不必拘着“妇德”的虚名。
听到这话,朱由校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些,他反手攥紧张嫣的手,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安心不少:
“还是皇后考虑周全。只是你自己也有身孕,这里人多心乱,不能久待。”
他转头对身旁的贴身宫女吩咐。
“快扶皇后回内殿歇息,多备些暖炉,别让皇后冻着。”
宫女连忙应诺,上前想要搀扶张嫣。
张嫣却还想多待片刻,望着朱由校的眼睛,带着几分担忧:“可这里”
“这里有朕盯着,放心。”
朱由校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好好修养,比什么都重要。等赵贵嫔孩子生下来,朕第一时间去告诉你。”
张嫣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终于点了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内殿。
很快。
暖房外,只剩下朱由校与几个值守的太监、宫女,空气再次陷入焦灼的安静,只有门帘内赵清月的痛呼声,时不时传来,揪着每个人的心。
朱由校在绒毯上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瞟向暖房的门帘。
有太监想递上热茶,他都摆了摆手,心思全在里面的赵清月上。
不知过了多久,暖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截然不同的嚎叫。
那声音不再是压抑的痛苦,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清亮,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哇~”地划破了寂静!
朱由校猛地停下脚步,浑身一震,几乎是冲到暖房门口。
门帘被稳婆从里面掀开,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稳婆抱着襁保,满脸喜色地跪了下来,高声禀报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赵贵嫔娘娘诞下皇女!母女平安!”
襁保里的婴儿还在啼哭,声音洪亮,透着十足的生命力。
朱由校颤斗着手,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襁保,看着里面皱巴巴的小脸,眼框竟有些发热。
这是他的孩子,是大明的公主,是他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个血脉延续!
朱由校双手小心托住襁保,指腹轻轻蹭过婴孩皱巴巴的脸颊。
这小家伙的皮肤